久阴放晴的天空,洒下几许金光,让灰沉了几天的山头,也变得葱郁起来。几声鸟鸣,伴着钟声传入云霁,清风拂过林梢,空气尚留有几许凉湿。
韩江雪站在静灵山顶,俯瞰山间小路绵绵延延,不见山底,一脸的生无可恋。
今天可是她呆在静灵寺的第十五天,她表示很气愤。她可是韩家的三小姐,竟然天天让她吃素!?寺中素菜有多难吃,爹爹又不是不知道。
不就是用母亲大人的口脂和他开了个玩笑嘛,至于这样生气嘛?
算了,她决定不告诉他,她偷口脂时,母亲大人发现了梳妆盒下他藏的私房钱了。
谁让他这么坏!都不心疼她,是不是亲生的?
只见山下一阵黑色的风,侵袭而上,一个十八岁男子在韩江雪身后站稳了脚。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入几丝黑发中。
他将手里抱着的荷叶包裹塞在了韩江雪身边站着的抱叶手中,随即一个腾起,靠在了在了山崖边的树枝上。
抱叶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荷叶,翠绿的荷叶中露出了一只酱红色的烧鸡,小丫头忍不住低下头嗅了嗅。
“哇!小姐,你看呀,萧起从山下带上来的烧鸡可真香啊!”
丫头抱叶、衔花,都是她从小亲自选的丫头。抱叶活泼好动,像只小云雀在她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又十分好吃,像极了对美食毫无抵抗力的自己。衔花安静稳重,母亲大人总说,有衔花在自己身边,她才放心。此时衔花正在厢房里,为她收拾昨晚她和抱叶丢乱掉的衣物。而萧起则是她十岁生辰时,大哥送给她的侍卫。
听闻他当年受了重伤,为报大哥的救命之恩,才屈一身武功,当她五年的护卫。
不过平时神龙不见尾,今天是她死乞白赖,又撒娇又讨好的求了他好久,他才懒懒的答应下山跑这一趟。这厮,简直比她这个小姐还少爷。
闻着不断勾引她的肉香味,韩江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香,是真香!
她已经十五天未闻肉味了,她这个无肉不欢的小吃货,都快扑上去了。
“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你眼睛绿绿的,弄得我有点害怕。”
小丫头抱叶怯生生的问道。
她只好咂巴着嘴上前,两只手稳稳地抱住金灿灿的烧鸡,吸了一口香气,再吸一口,啊,不行了,直接动手吧!
萧起见到她这馋样,嘴角不自知地扯开了一个弧度。双手交叉,枕在了树干上,偏过头不再看她。
就在她刚想粗鲁地扯下一只鸡腿时,山下走上来一对璧人。
少女身着粉色翠烟衫,下搭绿草百褶裙,轻摇团扇,斜插金钗。
男子一身蓝色云翔装,倒也是摇着把折扇。
来的正是唐相家的二小姐唐欣怡和沈尚书家大公子沈南。
唐欣怡喜欢挑她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这不唐欣怡睁着一双杏眼,上下扫过韩江雪,盯在她伸在半空的手上。捏着团扇柔柔弱弱的对一旁的沈南说:“江雪怎么能直接用手抓东西吃呢?这样可以吗?一定是宋嬷嬷教的我没学好,我都不知道大家闺秀可以这样吃东西,沈哥哥,我是不是很笨呀?”
说完睁着“不灵不灵”的大眼睛,“满含深情“地望着沈公子。
沈南赶紧收起折扇,别在了腰身,扶着她扭过来的细腰,心都要化了。
“欣怡,你是我见过最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了,怎么会笨呢?”
说完拉起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韩江雪在静灵寺吃荤食,肯定要受方丈责罚,还有你看她的小黑手,哪里有你貌比天仙哪!”
韩江雪忍不住在一旁默默翻了翻白眼。
他们俩要是在一旁欣赏风景,她就当看戏,正好下菜。
可他们俩跑山上来,就为了嘲讽她?她忍不住又翻了翻白眼。
唐欣怡听完沈南的话,似乎很是感动,玄然欲泣地靠在沈南身上。
“沈哥哥,你对我真好,欣怡最喜欢你啦!”
男子的虚荣心很是满足,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魅力,一手揽过女子,一手为她擦拭眼泪,二人紧紧依偎在了一起,眼里只有彼此的身影。
那夸张的,似乎地老天荒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韩江雪:“……”
辣眼睛啊!老天啊,有没有一道闪电将这俩人劈开,长的好也就算了,这两人抱在一起,还以为是被对方丑哭了的呢。
唐欣怡还要挑事:“沈哥哥,我好害怕!韩江雪的脸也太可怕了吧?”
抱叶一听立马就火了,刚说了句“你们”,一旁向来“息事宁人,胆小如鼠”的韩江雪,立马就拉住了她。
韩江雪扭了扭脖子,“咔咔”直响,她一脸讽刺道:
“嘿,我说,唐欣怡,我只是长的高兴,随便长长,哪像你丑的这么认真。”
唐欣怡退了一步,有点怕她的凶猛模样,但又不服输,气的满脸通红,粗着脖子大声骂道:
“韩江雪,你长的丑没关系,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要是长成你这样,早就不敢出来见人了。”
韩江雪摊了摊手,挑了挑眉,一面无所谓。
突然戏精上身,捂住嘴巴,一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