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声尖叫直入云霄,咻然划破了锦园的静谧。
苏软本已经早早躺下来,却被这尖叫声给惊醒,随后她便听见了锦园里密集的脚步声。苏软三千墨丝拢在耳后,扬声:“春儿,怎么回事?”
春儿打开幔帘,给苏软小声说道:“姑娘,于柔的脸毁了。”
苏软惊讶,她穿鞋下地:“哦,怎么毁的?”
春儿脸色也不算太好,“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猜测多半是作茧自缚了。”
苏软闻此,脚步一顿,纤手扶了一下额头,“先去瞧瞧吧,我估计其他舞姬应当也去了。”
春儿点点头。
两人刚一走到于柔的房间,就见于柔眼睛赤红,疯了一般的冲着苏软来了,嘴上还不停的嘟囔着:“苏软,你这个小贱蹄子敢害我!你居心何在啊!”
苏软听到于柔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看,于柔脸上毒脓肿胀,指腹大小。一个个毒脓连成一片,很是骇人。
教习嬷嬷见于柔朝着苏软去了,着急忙慌的指着于柔对身边两个壮实婆子说道:“还不快把她给我拦下来!”于柔的脸已经毁了,现下主舞苏软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可惜于柔速度太快了,两个婆子还没有抓到她,她就已经冲到了苏软的面前,看那模样似要把苏软的脸也给抓破。
就在教习嬷嬷暗道一声不好的时候,幸亏春儿眼疾手快的挡在了苏软的面前,她抓住了于柔的手腕,掷地有声:“于柔舞姬,你红口白牙毫无证据,凭什么说是我家姑娘害了你!”
“我还用冤枉她,不是她害的我还能是谁害的我!”于柔被追上来的两个婆子锢住,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瞪着苏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苏软将春儿拉至身后,她上前一步,在距离于柔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住脚:“柔姐姐既然说是我伤了你的脸,那你总要拿出来证据证据是我伤了你。平白在这里说上一句是我害了你,这可不作数的。再者说,姐姐是领舞我是主舞我有必要害姐姐吗?”
苏软不软不硬的一句话却着实让于柔哑了声。是啊。苏软是主舞,于柔不过是个领舞,于柔是怎么都抢不了苏软的风头的,苏软确实没有伤害于柔的理由。她嘴硬道:“这碗汤羹本应当是你的。”
苏软笑了:“这便更加说不通了,这汤羹本是我的,那我又怎么会下药毁了自己的脸呢?柔姐姐,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莫要浑说啊。”
“怎么不是你下的毒!我在这里面只放了断续膏只会让人起几个水痘,绝对不会造成溃烂!”于柔似乎是被苏软给激怒了,她话语还未过大脑便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满室震惊。
教习嬷嬷气得手抖,她以前竟没有看出来于柔竟然是这般恶毒的人,合着折腾了一晚上都是她自己作的。于柔还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教习嬷嬷给打断了:“够了!把她给我锁到柴房里去,等到明日长公主宴会结束后便打发了!”
“唔唔!”两个婆子眼疾手快,拿了旁边脏兮兮的帕子塞住了于柔的嘴,随后强硬的将不断挣扎的于柔押了出去。
角落里,被于柔打了一巴掌的高雨听到教习嬷嬷的处罚以后,抬了看了一眼于柔。可是刚一抬头就与苏软笑意盈盈,意味深长的眼睛对上了。”她强作镇定的低下了头。
这一番折腾将将耗费了近半个时辰,苏软一向睡得早,现在困的眼睛都有些红了。春儿小心扶着苏软回房间.
“小姐,于柔是不是撒谎了?”春儿凑近苏软,悄声说话。
锦园中舞姬的膳食都是一样的,都是各个房间的丫鬟去拿的食盒。白日里,苏软让春儿盯着于柔是很明智的。于柔竟将苏软每日必用的羹汤里面放了药,等到于柔离开后,春儿便将苏软的羹汤和于柔的羹汤换了。若是于柔所言不假,她也顶多只是起两个水泡,怎么会脓肿一片呢?
“于柔说的应当是真的。”苏软悄声回她。
“可她脸上....”
“怕是你走了之后,还有旁人去了。”苏软任由春儿将斗篷给她解下:“你还记得昨日高雨这个人吗?”
“记得。”春儿将斗篷放在一边,她利落的铺了床:“该不会是她吧?”
“怎么没有可能呢?”苏软轻声:“今日,我听旁人说于柔扇了高雨一巴掌。你想想看,于柔一向是恶毒又蠢的。若是高雨挑唆了于柔给我下药,然后她再给于柔下药。这样一来,于柔说不定还以为是我脸毁了势要拉她下水呢。我和于柔脸都毁了,得利的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