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猎出了这样的事,今上自然是震怒无比,下令彻查,但查来查去,最后只治了个围场戍卫长的罪,其实此事层层追责,还是牵连了不少人,只不过这账怎么都算不到箫玚头上,于是东宫一句“一个畜生误闯围场而已,追究他们个戍卫不严的责任,全部革职查办就行了,不要因吾一人,寒了三军将士的心。”便把这事轻轻揭过了。众人皆称道太子仁厚,唯独灵犀愤愤不平,对艾尼瓦尔道:“什么叫因他一人,那你呢?就白白被那人熊挠了吗?”
艾尼瓦尔笑道:“我就是个意外,再说了,你兄长这是在考验我呢,这点委屈都受不住,将来怎么能娶你。”
灵犀闻言,红着脸道:“谁要嫁你了。”
“不是你们中原的戏本子上最爱这么写吗?英雄救美,美人就要以身相许,我可已经救你两次了诶。”
灵犀啐了他一口道:“你算什么英雄,你就是个登徒子。”说完红着脸跑开了,留下艾尼瓦尔独自躺在榻上,嘿嘿直笑。
灵犀跑出他的营帐一想也无处可去,便策马回行宫,打算找沈筠学着熬点汤什么的,谁知刚到她和萧琮的寝殿外,就听到里面卢太傅在说话,正欲离开,却听他提到自己:“那殿下更不应该让清河君远嫁,有她在,还能帮着您在陛下面前说上话。”
萧琮道:“不是老师说,之前拒绝了回鹘王子进献的美人十分不妥,他很有可能找萧承熙结盟,让学生找准机会对他示好吗?这次许嫁灵犀,就是最好的机会呀。”
灵犀听到此处气愤不已,立时就要进去讨个说法,却被人拉了一把,回头一看,只见沈筠一手端着个托盘,一手对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自己再听听他们说什么,只好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只听那卢太傅道:“可目前看来,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才是最重要的,殿下道那晋阳君为何事事占得先机,还不是有皇后殿下的缘故。”
“老师,他占尽了先机,却从来未曾赢过,可见这先机也并不太要紧。”萧琮的声音温雅平和,一如既往。
卢太傅却有些焦急地道:“殿下...”
萧琮微笑着打断他道:“老师,可还记得先前太极殿上那位舞者对回鹘王子说的那番话吗?”
卢太傅一怔,就听萧琮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她说,与其把一些有的没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卢太傅长叹一声道:“也罢,殿下是皎皎君子,照世明珠,不屑像他们那般行事,臣,无话可说。”
萧琮起身,对卢太傅长揖道:“那是老师教得好。”
卢太傅不禁苦笑道:“只是殿下这样,将来怕是要吃亏呀。”言毕摇摇头,起身告辞了。
沈筠忙拉着灵犀绕到转角处藏了起来,却不想还是被卢太傅看到了半片裙裾,拂袖斥道:“红颜祸水!”便匆匆走了。
二人闻得此言,相视片刻,掩口笑了。
萧琮闻声出来查看,却见灵犀已蹦跶着走了,边走还边对沈筠道:“今天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找你学熬汤。”
沈筠摇了摇头,转身见萧琮就立在门口,便对他一笑,端着托盘进来了。
萧琮微微皱了皱眉,“这些不是让你交代下人们弄就行了吗?”
沈筠道:“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如今连灵犀都知道,这种事需得亲自动手,方显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