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抵达医院,薛曼仪已经送进了手术室。
医生认出了薛朝,停下匆匆的脚步:“薛女士的情况不大乐观,失血过多,得输血。”
“那怎么办?你们没有备用血库吗?”陆鹤立急切地问。
“这个……”医生被他拽得胳膊疼,为难地看向薛朝。
薛朝拍了拍陆鹤立:“你跟我来吧。”
薛朝把陆鹤立带到验血室,让护士给他验血。
等待的过程中,陆鹤立不解地问:“我是B型血,不用验了。哥,妈妈是什么血型?”
这家医院有薛氏的股份,薛朝让医务人员都出去,关起门来,在抽血的桌子前坐定。
“我有事要单独跟你说。”
陆鹤立一怔:“什么事,你说吧。”
薛朝向陆鹤立的方向倾了倾,温声道:“妈妈的情况,恐怕不大好。她从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你明白吗?”
陆鹤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花架砸下来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当时真的吓傻了,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完了,要死了!
心里知道应该跑,可身体不听使唤。
就在那个瞬间,薛曼仪扑了过来。她那清雅的香水味扑鼻,同时,血腥味也混了进来。陆鹤立这下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大脑里空空荡荡的,怀中,是隔了十多年的拥抱……
“哥,有什么话你直说吧。”陆鹤立艰难地说。
薛朝道:“陆家的情况你比我了解。他们或许有他们的苦衷,但我不希望因此连累薛家,毕竟薛家家大业大,如果妈妈真的出事,整个行业都会动荡,你说是不是?”
陆鹤立点头:“我懂的。”
薛朝:“同样的话我说过很多遍,我希望你能跟陆家断了联系。”
陆鹤立猛地抬头:“哥!陆家养我这么多年,我不能忘恩负义!”
“当然不是真叫你这么做。他们不是想要钱么,你给他们。”薛朝笑着拍拍他,“你那个工作室也可以趁机关掉,薛家难道还给不了你好资源?”
陆鹤立急道:“可是哥,我是陆家养大的,我不能这么干!”
薛朝定定看他半晌,温声道:“陈巧璇怎么对她儿子的,你能保证下一次不是你?”
“那只是个意外!当时的情况……”
“意外?”薛朝声音冷下来,“所有的意外都有潜意识的成分。我直说了吧,薛氏不能要这门三观不正的亲戚。虎毒尚且不食子,陈巧璇连亲生儿子都能不要,对你难道还能好?陆鹤立,你已经被带歪了,不能再跟他们联系。”
陆鹤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薛朝放缓语气:“我不是在逼你,你好好想想。”
他站起来,拉开门打算出去,一个矮壮的身影滚进来,差点把他撞个正着。
薛朝的面容冷下来:“陆先生,你来得正好,今天的事……”
“薛总!”陆评在门口听了一耳朵,心下又急又怒,胀红着脸道,“这都是陆一不好,您放心,我教训他,绝对不会给薛家添麻烦!您千万别生阿立的气,他是个好孩子!”
陆评六十出头,五短身材,头发花白,看着跟陈巧璇着实不像夫妻。露脸的事陈巧璇从来不让他参加,今天也是。
陆评原本正在家里喝小酒,接到薛朝的电话就赶了过来,这会酒气还没散,白眼仁里泛着红光,有些吓人。
他喷着酒气:“臭小子人呢?我这就去把他拎过来,给薛总您赔礼道歉!我打不死个兔崽子!”
薛朝刚想说,这不是给他道歉的事,陆评一撸袖子,风风火火找陆一去了。
整幢楼都回荡着陆评中气十足的叫喊。
陆一全当没听见。
他在急诊室外头,吃护士塞给他的一个苹果。快吃完的时候陆评才发现了他,急吼吼地冲了过来。
“小兔崽子,我叫你那么多声,你连吭气也不会了吗?啊?”
陆一斜眼睨他。对于一只猫来说,不想理人的时候,全世界都是无声电影。
陆一背过身去,继续啃他的苹果。
陆评气得七窍生烟。薛朝打电话的时候他还不信,现在亲眼见识,才知道小崽子真的翻了天!
他二话不说,挥着拳头就扑了上去。
陆一从容地施展猫步,向后退开。
好巧不巧,刚在楼上打完抗过敏针的盛明落从电梯里出来,陆评没收住,拳头直接抡在了盛公子胸口。
陆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