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日很快就到了。
五更刚过,许玉蕊就醒来了,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许玉蕊便喊外间软榻上也刚刚坐起身的青枣进来掌灯。
青枣这一夜本来就没睡踏实,听到里间许玉蕊醒来的动静也忙忙地真开了眼坐起身来,刚坐起就听到许玉蕊在唤她,青枣忙答应了一声,摸黑穿上鞋,下了地摸索着来到烛台前摸起烛台旁的火折子点了灯。外间的屋子一下子就亮堂了,里间的屋子里也有了光亮。青枣抱起软榻上的被子转身进了里间。
里间里许玉蕊也坐起来了,青枣将被子放在床上又点了里间的灯拿过矮榻上的绣花鞋给许玉蕊穿上,许玉蕊便去外间的软榻上了。青枣将里间的床铺收拾了,便下楼去取水。
青枣出去后许玉蕊看了看窗边,起身走到窗前轻轻地打开窗户向外望去,外面只微微能看的见街市的轮廓。窗子一打开外面的凉风猛地迎面灌了进来。许玉蕊本来就穿着单薄的寝衣,这会儿被冷风一吹身上立马凉飕飕的,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脑子不在混沌,此时才有了真实的感觉,原来自己已经来了京城,来了陌生的地方。又开始想家了,不知道,家里的父亲母亲哥哥是不是也想着自己,一时间又开始惆怅。
青枣端了洗漱的水上来后就见许玉蕊站在窗前吹冷风,立马大惊:“小姐,你干嘛,这样会着凉生病的。”忙放下水走到窗前不由分说地关上窗户。
许玉蕊无奈地笑笑道:“没事的啦,我就是想看看外面的街景。”
青枣边取洗漱用的东西边嘟囔:“外面黑乎乎的能看得见什么呀!”
许玉蕊也不说话,由青枣伺候着洗了脸漱了口,便到里间换衣服。青枣从包袱里取了一套时下京城最流行的杏黄色搭轻纱罗裙准备给许玉蕊换上,想着小姐平日里穿杏黄色的衣服最好看了,正好最近京城里就流行杏黄色的衣服。
许玉蕊瞄了一眼衣服的眼色和款式便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取一套既不鲜艳也不素淡的衣服来吧,不要穿的太打眼了。”
青枣了然地“哦”了一声,将这身衣服放进包袱里又从包袱里找出一件天青色的罗裙,罗裙的下摆上点缀着兰花,青枣想了想,这件不错,既不太艳丽又不太素淡,便将这件衣服给许玉蕊换上。
发髻也是梳的京城中的贵女们常梳的发髻,即不是最扎眼的也不是最老土的。只是在挑选头面时,许玉蕊特意让青枣取了那件来京城之前许夫人专门给许玉蕊置办的镶宝石头面,这套头面在京城这个地方也是上的了台面的,省的那些京城的贵女们以为许玉蕊是哪个穷山沟沟里来的,欺负许玉蕊。
许玉蕊的想法是不能太扎眼,扎眼了人家欺负,也不能太老土,老土了人家也欺负。人嘛,势利的多,不势利的少。
待一切收拾停当,许玉蕊便带着青枣下了楼,房间没退,在许玉蕊未被选上之前青枣是不容许跟着进宫的,只能在外面等着,许玉蕊待选的这段时间青枣只能在客栈住着,若许玉蕊中途落选了,就带着青枣回陈州,若许玉蕊最后被选上了,则有专门的人接青枣进宫。许玉蕊在宫里待选,宫里会有宫女伺候待选秀女。
出了客栈的门,外面天色才刚刚发亮。辰时应选秀女们才进宫门,时间尚早,但是也得坐轿子去,走过去太累。恰好,客栈门口就能雇轿子,青枣雇了轿子,许玉蕊坐上轿子,青枣则跟在轿子旁边一起朝着宫门的方向行去。
今日应选秀女们走的是左侧的长天门,客栈的位置正好是在皇宫的左侧方位,距离皇宫也不太远。虽然路途不是太远,但是今日这个时辰去长天门的马车和轿子特别的多,道路有些拥堵,轿子行走的慢,越靠近宫门越堵轿子越不好前行。轿夫只得借着马车与马车之间的间隙行走。
快到宫门口时,前面聚集的马车和轿子太多,许玉蕊的轿子实在是走不过去了,青枣隔着轿帘低声问许玉蕊:“小姐,前面马车和轿子太多我们的轿子过不去了怎么办啊?”
许玉蕊揭开轿帘朝宫门方向看了看,见距离宫门不远了,想了想便对青枣道:“没关系的,我下轿走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