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岑把头伸出了车窗,“别急,你当心点。”
“知道了,我很快的。”的确很快,几乎是用尽全力飞奔而去,她又一次闯入了禅院,但肯定不是找厕所。
心有牵挂,便不会寂寞。人的一生呐,总是在失望和期望之间徘徊。
有些感觉,来之不易,不珍惜会遭天谴的。
寻不到金先生,晴晓在殿堂门口合掌拜了拜菩萨,陡然一个激灵,她想起一个地方,于是急忙转身,跑两步差点从石阶滚了下去。
“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他的话,历历在耳,如此亲切,甚是怀念。
“这棵树要保留下来,工程会有些棘手。”
“图纸我改好了,所以之前的小路应该是往这边。”金泽诚摊开副手拿着的设计图纸,比划一下,又说,“我的初衷,是保留最原始的绿化,依山建寺。”
“大娄总今天下午到,细节方面……”
“细节方面我会跟大娄总沟通,你们不用担心。”金泽诚认真翻阅图纸,还时不时地用铅笔勾勾点点。
副手和另外几个设计师最先发现气喘吁吁的陌生女人,他们想,她应该是禅院的居士,来后山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过路客,也就没有干涉女人的莽撞。
“金先生,你,我……”阮晴晓站稳脚跟,叉着腰,呼吸不顺地看着一脸漠然的男子。
众人懵逼。金泽诚冷眼沉默。
之前,他一声不吭就走了,即便情商再低也能猜到他有点儿生气,会使小性子的男人,看着还挺可爱,就是冷了点,脸上像是绷着一块冰。
逼迫女人往前一步的执念极其强烈。
“我……”怎么说才好?糟糕的是,刚才一直为了寻他,而忘了该如何组织言语,是道歉吧?拉不下脸,是讨好吧?也不至于。
僵持几秒,内心翻江倒海。
隐秘在云下的那束光,搅得两人水深火热。
“记得联系我。”管他乐不乐意,反正脸颊烧红理智,她任由感性支配,冷不丁出手,从金泽诚的手里抢来了铅笔和图纸,并且她还大张旗鼓地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上面。
冲动一时爽。
写完之后,阮晴晓指着号码,一本正经地提醒,“也是我的微信号,记得加上去,我等你加我。”
毫不留情面地擦掉,金泽诚当着阮晴晓的面,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轻轻松松地抹掉她的痕迹。
阮晴晓愕然,众人愕然。
有点不服气的阮晴晓,再次把号码写在图纸上面,她愤愤地瞪他,如果他再擦掉,那就老死不相往来,人都要面子的好不好,不知道女孩脸皮子薄吗?
“我要走了。”依依不舍的晴晓,下了几层石阶,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图纸上的号码,用眼神传递两个字,“等你。”
她轻轻地离开,正如她轻轻地闯入他的生活。
是感觉出卖了理性,他竟然有点放纵感性。
副手掏出皮擦,正打算擦掉号码,猛然间,像是地狱传来一声斥喝,“干什么?”
“擦,擦掉它啊,这图纸,不是老大你新改的吗,弄脏了又要重新来过,还好只是铅笔写的,万一是其他的笔,真是……”
其余的人,怯怯噤声。果然还是有情商欠费的人。
“信不信我擦了你。”金泽诚厉声警告,随即转身离去。
“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柳敏之揶揄两句,从反光镜看一眼阮晴晓,她马上发动引擎,驱车下山,告别这里,她不想和这地方有任何瓜葛。
那个早上,晴晓和玉岑去看日出,柳敏之百无聊赖,洗漱后,在禅院闲逛,不经意间,她和金泽诚擦肩而过,一个擦肩,分秒的感觉,她承认自己是“好色”之徒,所谓一见钟情,果然就是见色起意。
她喜欢男人的颜,但她也痛恨男人的冷。
这个男人,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