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啊,这么快就回去吗?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听你说,你过两天还要赶回深圳上班?”
“调到深圳了,每天累成狗。”宋玉岑很自然地转移话题,她揉了揉太阳穴,偷瞄身边的阮晴晓,两人对过眼神,对方立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也就不再纠结之前的沉重。
“要不然,我们找个时间再聚?今天的气氛太不对了,想说说话也没什么心情。”阮晴晓勉强地笑了笑。
“那行,改天再约。”
“你慢点开车,刚才下山的时候,我看你超速了,很不安全。”宋玉岑还是像个管家婆,这让柳敏之很是感动,恐怕也是想起了高中的好时光,彼时的她们,相扶相持相亲相爱。
返回家的路上,阮晴晓买了母亲最喜欢的肘子。巷子口的大爷,风雨无阻地摆摊,好在有他的肘子,否则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哄母亲开心了。
“妈。”在玄关换鞋子的阮晴晓,喊一声母亲后进入屋内。
四下无人,没有半分动静。
“妈,我买了你喜欢的肘子。”阮晴晓放下肘子再迅速地折回玄关,检查自己的鞋子是否干净整齐。
“如果被我发现你的鞋子又没有擦干净,那请你下次出门赤着脚,至少你记得洗干净自己的脚丫子。”颇为严厉的声音,从洗手间的位置传出来。
阮晴晓哭笑不得地摇头,“放心吧,我这回把鞋子擦得像新买的,不信你自己检查。”
自从父亲过世,母亲的洁癖和强迫症越发地严重,倒也不是相处不来,就是平日里累了点,时间一长,她就习惯了。
“哎哟,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种塑料袋不能进我们家,你还放在餐桌上,你也不嫌脏。”阮母李霞活得精致,即便是在家里做家务,她也会做个发型,所以出门也上妆的阮母,看起来年轻十来岁。
阮晴晓从厨房拿了碗,嘴里叽叽咕咕甚有不满。
“跟你说了几百遍,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整天窝窝囊囊,邋里邋遢像个什么话。”
“我窝窝囊囊?邋里邋遢?”阮晴晓出门参加同学葬礼,也被母亲强制要求化妆,穿的衣服虽说是素色,可是母亲硬是要求她戴上别致的胸针,她想女儿闪亮,却没想过女儿需不需要这种浮夸的“光芒”。
“小叔给我电话了,他说这周末有个饭局,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人家家里……”
“不去。”阮晴晓也有自己的原则,面对相亲这种安排,她向来都是毫不犹豫地打断母亲的兴致,当然结果也必须承受,因为她的母亲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晴晓。”李霞炸了毛,一下子被点燃,“你够了你,你也不看看自己这副德行,你还对人家挑三拣四,你姨妈,你叔,你婶,你,你表哥他们,哪个给你介绍的男孩子不是最优秀的?你凭什么挑人家?你凭什么不去?你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你不成家,我怎么给你死去的老爸交代?”
“就因为你想交代,所以才想我随便找个人嫁?”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为你操碎了心,这三年,我哪一天睡得安稳?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你,我早就去跟你爸作伴,哪里还需要担心你的终身大事。”
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下去。阮晴晓已经学会如何平复情绪,她明白两代人的观念,不会那么轻易地融合,争吵只能加深误会,隐忍是她这三年来唯一的功课,她迫切毕业,不愿留级。
“滴咚。”躲在自己房间的阮晴晓,掏出手机时,正巧有人发来微信。
她定睛一看,是柳敏之。
“你和玉岑有联系,为什么不告诉我?”
微信的字幕,被阮晴晓捏在手心里。她没有回复。
“要不是这么多年的姐妹情,我不会挺身而出。”
“三年了,一直不跟我联系,是因为那件事,还是因为玉岑?”
手机被扔在书桌上,阮晴晓若有所思地倚着窗台。
许久后,微信又来了消息。
“常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