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两天不见,糟老头的心已经偏得没边了,准许新来的捉凌烟池里的鱼不说,看见他被扎刀子,居然反去关心新来的。
苏锦河气呼呼的,本就卡在喉咙还没下去的鱼肉,因着他大口喘气堵得越发厉害。
他只能拍着胸脯使劲咳嗽,才总算把那鱼肉顺下腹中。
夏天心见面前的男子用力的拍着胸膛,本就插在他胸口的刀,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院内光线暗淡,面前的人又穿着一身黑衣,她看不清伤口如何,只能制止道:“别拍了!”再拍刀插得更深了。
她上前一步,景白止这才注意到自家大徒弟的情况。
他蹲下身子,忙道:“老大,你没事吧?”
顺下鱼肉,苏锦河总算缓了过来。
“有事,我,我……差点噎死。”
面前男子的声音粗狂厚重,与他俊秀消瘦的样貌全然不符。夏天心微微一怔,便听景白止道:“差点就是没死,你没事就好。”
苏锦河:“……”
看了看景白止对面前这人熟络的模样,又响起刚才耳边那句“老大”,夏天心开口道:“大师兄?”
景白止接话:“没错,这就是你的大师兄苏锦河。”
说完又觉得不对,他今天才跟夏天心说三位孽徒去九华山取东西了。在夏天心没反应过来时,他转移话题道:“老大,你这伤得太重了,为师扶你进去疗伤。”
景白止一使劲就把苏锦河提了起来,夏天心生怕师父闪了腰,忙要上前帮忙,却被景白止制止:“天心,你身子还没恢复,快回屋里躺着。”
“我……”夏天心动了动唇,有些无措。
见状,景白止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别担心,你师兄皮糙肉厚,我先带他进去。”
说话间,他已经摇摇晃晃的把人扶进了屋。关门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将头伸出门外,嘱咐道:“天心呐,男女授受不亲,我要给你师兄脱衣服验伤,你别偷看哦。”
夏天心抿了抿唇,那句歉意没得及说出口,就见景白止火急火燎的关了门。
怎么办,一见面就把大师兄弄伤了。
关了门。
景白止扶着苏锦河的手一松,皱眉道:“你怎么回来了?老二、老三呢?”
苏锦河从景白止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嫌弃。
他没有回答,而是打了个响指,墙上的鲛珠骤然点亮,整个屋子霎时亮如白昼。
苏锦河低着头,面不改色的将胸口的小刀拔、出来。
胸口处的衣服已经破了,却没有半点血迹。要是夏天心在这里,就会知道景白止说的皮糙肉厚不是安慰她的话。
扯了扯衣衫上的洞,苏锦河有些不高兴:“……糟老头,新来的把我衣服弄坏了。”
一巴掌拍在苏锦河头上,景白止气得跳脚:“什么新来的,那是你小师妹。为师跟你说,日后在你师妹面前,给我老老实实喊师父,若是把你小师妹带坏了,我就,就……”
“就把凤鸣山的妖兽、动物全部赶走,让你没得吃!”
景白止想了半天,总算想到一个威胁苏锦河的法子。
苏锦河满不在乎:“赶走就赶走,我在门口守着,全部一口吞了。”
景白止:“……”这孽徒做得出来。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拿苏锦河没法子。
苏锦河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这世间除了吃的,他什么都不在乎。
呼出一口气,景白止一改强硬的态度,耐心劝慰:“我跟你说,小天心弱得很,她才十多岁,跟才出生的妖崽子差不多。还是个霉灵根,说不定这辈子都无法修炼,你没轻没重的,可不能欺负弱小。”
景白止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苏锦河只记住了一句:“才出生的妖崽子”。
“那不是很嫩?”他一脸兴奋。
嚼起来卡蹦脆。
“咔擦咔擦~”
苏锦河亮出一口大白牙。
被苏锦河的动作吓了一跳,景白止捂住他的嘴,警告道:“你要是敢打小天心的主意,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徒弟。”
“呜呜呜呜呜……”不认徒弟,我就可以吃了吗?
苏锦河口齿不清,眼睛都亮了。
……
鱼汤好了,夏天心端着碗,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