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咧咧嘴,她这不是刚重生没完全适应情况嘛,光想着去学堂找仇人算账了,压根就没想起来还有楚天天这一茬。
如今看见小丫头站在她身前瞪圆眼睛的模样,不由得嘿嘿地笑道:“我本来是想在马车里等你啊。”说完,十分心虚地拉起楚天天的小胳膊,笑嘻嘻地说道:“我昨晚睡得不踏实,现在还有些困,你陪我在马车里眯一会好不好?”
楚天天本来还想再揶揄这个姐姐两句,但听见她如此说,便也不再找茬了,乖巧地点头。
就这样,楚玉和楚天天窝在车厢里迷糊着,两个贴身的小丫鬟则是安静地守在一旁不敢言语,直到马车停在了学堂的门口,小桃才说道:“大小姐、三小姐,学堂到了。”
她们来的有些晚,学堂门口已经停了许多辆马车。
楚玉和楚天天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便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嘲讽的目光,待她们走进厅中之时,原本热闹的大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目光不善地朝她望了过来。
楚玉知晓这些人的心思,不外乎是自己从墙头上摔下来的事情被她们知道了,所以现在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果然。
她和楚天天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便有一名粉衣少女神色嘲讽地朝她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呀,这不是前几天从墙上摔下来的楚玉嘛,怎么着,那么高的墙都没把你给摔死?”
此话一出,与她玩的好的几个小姐妹也都相继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并且作势将她围在了一个圈里,“老话说得好,祸害活千年嘛。顾家哥哥那么俊朗的一位少年,偏偏就不长眼地落在了这种女人的头上,这可不就是祸害嘛。”
“就是啊,不仅是个祸害,还是一个毫无廉耻的祸害,生更半夜的爬墙看男人,亏你做的出。”
几名少女说完还忍不住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那笑声十分有穿透力,直吵得楚玉耳膜疼。
“我说你们几位,想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好歹也要避讳一下主人吧。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当着我们的面说,你们是讨打吗?”楚天天原本还想忍一忍,后来却发现这些人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索性也豁出去了,甩出鞭子朝着最初挑事的粉衣少女就抽了过去。
软鞭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度之后就落在了对方的赤金项圈上,‘啪’的一声,项圈应声而裂。
那少女先是一怔,随即哭喊了起来,“楚天天,你居然弄坏了我的项圈,你给我赔!你给我赔!”
她这么一喊,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更有一些起初看热闹的少年也围上前来,看了眼碎在地上的项圈,又看了看楚天天手中的软鞭,斥责道:“小小丫头,怎么这么野蛮。”
楚天天气急败坏,举起软鞭还想再摔下去,却发现被人抓住了手臂。
她转过头就看到楚玉微笑着冲她摇了摇头,将她按在座位上之后,这才看向哭闹不休的粉衣少女,一双眼虽然含着笑,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李飞雪,就算我半夜爬墙偷看男人,也比你哥哥在外面弄大了别人的肚子又不想认账强的多吧?”
一时间,场中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楚天天想起昨天的闹剧,不由得‘噗嗤’一笑,乐呵呵地说道:“你们李家到底有多穷啊,竟然连个孕妇都养不起,还要将屎盆子扣在我爹的脑袋上,死活要到我们家认祖归宗。”她说完这话,笑嘻嘻地盯着李飞雪,“你小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应该没落胎吧?”
临州原本就不大,这桩丑闻虽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但经过一夜的发酵,早已成为各府女眷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于是,楚天天的话音刚落不久,人群之中便有人低笑出声。一个笑、两个笑,很快,人群之中的笑意便再也忍不住了。饶是李飞雪想装作不知道都不可能了,一时间,气得直磨牙。
楚玉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李飞雪,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一张精致的小脸满是春风拂面般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一丝的异样。
但偏偏李飞雪就能从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上看出一丝凌厉与恼怒,吓得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直到撞了身后之人,方才停住脚步,瞪着楚玉怒道:“我家哪有什么嫂子不嫂子的,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是我胡言乱语还是你们李家想对人家始乱终弃呢?”楚玉的一席话说得李飞雪又惊又怒,浑身气得直哆嗦,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温柔轻缓的一句话从门外轻飘飘地传了进来,像是一根羽毛般轻轻地撩拨着楚玉的心弦,搅得她心痒难耐地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