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烟雾弥漫在整个山洞。
厉琛抬脚进进去。
山洞里更是冷气逼人,周围的洞壁上全都结满了霜花,寻常人怕是在这里待着一会,大概就是要丧命于此的。
后面的大门在厉琛进去之后,又缓缓地关上。
厉琛慢慢走进,直到到达山洞的最中央。
这山洞很大,也很深,几乎掏空了这整座山的山腹。
山洞中央有一块大冰块。
要是符凌进来,必然会认出这冰块正是凌辰在小秘境里撬走的那一块,也就是维持着那个秘境运行的钥匙。
厉琛走到冰块旁,蹲下身子,看着躺在冰上的那个人,眸中尽是旁人不曾见过的温柔。
“师父啊,我已经打听到回魂草的消息了,您放心,不会等太久,我一定会将您找回来。”
要是符凌能够抢先一步进来,恐怕不是惊讶,而是惊悚了。
这冰床之上躺着的这具身体不是别人,正是前世的自己,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符凌。
厉琛伸出手,理了理这身体挂在一旁的头发,自言自语道:“你都这么躺了一百二十多年了,上次施法虽然未能成功,但是我已经摸出了一些门道,这玄冰床比之前那个要好用的多,他能够修复您的肉身,还能温养经脉,等我找到回魂草,我一定不会再失败的。”
冷言冷语,几乎令人恐惧的魔头,在这么一具尸身面前,脆弱的像个孩子。
“师父啊,书上说只要您魂魄不散,就一定能够重生,您的魂灯还亮着,我相信你也是等着我将您找回来的是吧!”
冰床靠着脑袋的地方,一盏魂灯以一种顽强地姿态在燃烧着,好像在告诉厉琛,符凌还活着。
厉琛在山洞呆了许久,久到身上的那件白衣也裹上了一层霜花,这才出了山洞。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白日里还喧嚣的城主府一下子安静下来。
已经消了气的厉琛皱着眉想起了被自己揍过的徒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下手似乎太重了。
这山洞大门上就有自己的结界,寻常高手要闯进洞里都需要费一些功夫,更何况洛玄还只是筑基期的修为。
就算他天赋异禀,也绝对不会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大门打开。
遇到关于师父的事,他实在是太紧张了,也不知道洛玄现在怎么样了。
厉琛行走修真界这些年,头一次生出一种名为愧疚的东西,这好歹是自己的徒弟。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想了想,几个呼吸间消失在了山里。
被他惦记的符凌已经悠悠地转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了睡在他窗前的陶宪。
符凌躺着一动不动,双目无神地看着床顶。
肺腑肯定受了重伤,连呼吸都带着说不出的痛意。
这个厉琛可真不愧为魔尊,对自己的徒弟说下手就下手,丝毫不带犹豫的。
他这重走一趟人世可谓实属不易,不是在求生的边缘,就是在将死的边缘。
这么一来,符凌对那个山洞里的东西更加感兴趣了。
要是被打一打就退缩,那他前世也就不配称作魔尊了。
符凌想了又想,终是忍不住动了动被陶宪压住的那只手臂。
他一动,陶宪便醒了。
“洛玄啊,你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就这么死了呢?”
说着,陶宪竟然是红了眼眶。
符凌微微地吸了一口气,小声骂道:“没出息?”
陶宪抽泣了两声,满含歉意地看着他:“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早知道我绝对不会怂恿着你跟我去了。”
符凌最头疼见着人哭,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只能硬邦邦地说道:“没那么多早知道,没点冒险精神还能算男人?”
陶宪前半生在齐瑞的庇佑下过的异常顺心,虽然是个杂灵根,但是因为少主这个身份,他吃穿不愁,花钱无忧,将大把的时间都用在捣鼓自己和欣赏美人这上面了。
这还是头一次遇见如此让他害怕的事情。
“我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
陶宪从别人的鞭打中,终于明白了实力的重要。
符凌小心翼翼地呼着气,然而身体却是在不停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来修复他的身体。
木系灵根的天赋在这个时候就完全体现出来了,不仅是修复树木植物,对于自身的修复,那也是极快了。
他一边修炼,一边无情地打击道:“杂灵根,没救。”
陶宪生气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符凌:“试过了,没用。”
陶宪:“你试过了?不可能。”
符凌:“不信算了。”
陶宪:“那你说说,你怎么试的。”
符凌:“不说。”
陶宪:“你这就没意思了,吊人胃口。”
符凌忍不住轻笑一声。
站在窗外,因为担心符凌伤情,想要悄悄送些药物的厉琛,听着里面二人谈笑风声的样子,觉得心里更加堵得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