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连温世明也跟着一起尴尬。但是他不敢随意插嘴,儿女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能理解的,生怕一句话说不合适不是得罪了女儿就是令冷秋更加难堪。没办法,只能望向江小别,希望他能化解这个尴尬的气氛。但是这个行为也并不是完全无害。在冷秋眼里,可能会以为他跟温远远同样欣赏江小别。于是他偷瞄一眼冷秋,赫然发现他居然也在望着江小别。眼神呆滞,一脸要死不活的表情。等着江小别宣判,生或者死,然后径直去死。 江小别说:嗯…是天灾。 温远远咯咯笑,说:总有一天,你会把怪盗夜煞带到我们眼前。我相信你! 江小别觉得很窘,甚至有点露羞。因为温远远是这个世界上连同江小别自己也算上唯一一个相信他能抓到怪盗夜煞的人。回头看冷秋,已然是一副标准的死者表情。如果让他躺在战场上,只要他自己不说,没有人会以为他是幸存者。 温远远让他预估一下案情的长短,好准备相应数量的纸张。江小别说这件事从发生到真相大白虽时间间隔极短,但那纯粹是因为他手段高超,并不代表事情简单。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加上有许多有趣的细节,全部记下来需要不少的纸张。温远远边听边笑,趁着他自吹的空当离开一阵。江小别吹入佳境,竟没发现她的缺席。等他再回过身时,温远远已经抱着一大摞纸站在他面前。 温远远说:这些够了吧? 江小别看了看,说:我尽量控制,剪断截说呗。 温远远笑得前仰后合,说:别,你一定要说痛快,不够我再去拿。 此时回头再看,冷秋已完美地伪装成一团空气。而且似乎还在不断积蓄浓度,越浓越透晰。终于,浓度超标,连空气都沉不住气了。 冷秋说:远远,你看我干点什么? 温远远想了想说:你…回家。 其实在提问之前他就做好了受伤的心理准备,因为他什么也干不了。但是更让他受伤是温远远回答之前的反应,她稍微楞了一下,然后环顾整个屋子,看样子是在找声音的来源。冷秋不再自讨没趣,闭嘴,透明,然后跟屋外的空气交换位置,现回原形,一路跑向酒馆。 江小别和温远远马上着手整理。温远远坐在桌后,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江小别看一眼,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学着教书先生的样子,背着手在屋中踱步,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温远远一手拿笔,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睛跟着他来回游走,不停地笑,笔根本没动。只有他每次转过身检视的时候,她才急忙低下头把刚才落下的内容一口气记录下来。 傍晚时分,案情整理完毕。江小别瞪着眼睛,盯着桌上的两摞纸犯嘀咕。抛去他讲的内容里的纯吹牛部分,以及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混混语言,最终只用了一半纸张。他看着温远远直摇头,意思是她不该擅自删减。因为那些被删掉的内容在他看来才是最精彩的,如果非要留一半,他宁可留那部分。 温远远说:你不知道,向上级上报的材料是不可以那样随意的。 江小别还想抗诉,她接着说:我知道被删掉的内容很有意思,你觉得很可惜。没关系,那样的故事以后你可以慢慢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