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珩这么问沈淮之微微低下脑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趁着江珩还在思考的时间里便凑过去轻咬了一下江珩的唇瓣。
lpha靠过来的瞬间信息素便贪婪地将江珩整个人都包围住了。
江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淮之便贴着他的唇声音有点儿含糊不清,但是两人离得特别近江珩又偏偏能听得很清楚。
沈淮之说:“想和你多待几天。”
其实两个人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太过亲密的时候,除了写作业的时候会靠在一起晚上沈淮之也是睡客房。
只是沈淮之房间里的床铺倒是时常会变成他前一天晚上睡过的沾染了他的信息素,江珩睡得也会安心一点。
沈淮之说完,江珩也没有时间去反应便被箍着腰紧紧扣牢住,沈淮之的手从他后腰处的毛衣底部伸了进去带着lpha身上特有的凉意。
江珩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变得有点空白偏偏沈淮之又抵着脑袋亲他。
江珩一开始还顺着沈淮之但是沈淮之覆在他腰侧的指腹在他身上很轻地磨蹭着又痒又麻。
被这样掌控着,江珩难免产生了一点儿逆反心理,导致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沈淮之很轻地嘶了一声。
从表面上看,确实是江珩更惨一点儿,双眼有点泛红,唇色也被浸润得像是艳丽的红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他被欺负了。但实际上,被咬破舌尖的是沈淮之。
不过沈淮之脸上没什么恼怒的神色,反倒是有点餍足。
正式开学之后,江珩便又再次陷入了学习的海洋里。
他现在学的比上学期末还起劲。
高三比高一高二年级的开学时间要早几天,刚开学,就听说他们已经开始考试了。
这个学期,高三基本就是无休无止的考试,而高二的他们,也已经被老师列为了正式的高三,就连教室的黑板上,都写着“时间是不会等你的,但好的大学会”。
开学一周过去,天气一点也没有要回暖的迹象。
周六那天,反倒还下起了小雪,虽然没有落雪堆积,却也比前几天冷。
到医院的时候,江珩肩上落了点雪,很快便化成了水,肩头湿了一小片。
江珩整个人几乎都被裹进了羽绒服里,围巾把脸都圈了进去,只剩下一双眼睛和惹眼的板寸头露在外面。
一进医院大门,江珩就瞪着眼咬牙切齿:“沈淮之!”
他一个堂堂猛,出个门还得被裹成粽子,医院里人山人海的,很少有像他这样裹得密不透风的。
还要不要面子了!
江珩虽然凶,但声音闷在围巾里,倒也没什么威慑力。
沈淮之侧着身,双手已经搭在了江珩的围巾上,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微微低头在江珩眼皮子上碰了一下,动作很快。
碰完,江珩眼皮颤了颤,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继续瞪他。
沈淮之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帮他把围巾解了下来,碰了碰江珩还有点凉的脸颊,轻声道:“走吧,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他们约的医生是沈家家庭医生推荐的,之前沈淮之就特意提过,对这次的检查结果要进行保密。
两人进办公室的时候,医生已经等了他们挺久,见到两人,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也没有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问了江珩一些比较常规的问题。
“方便告知一下之前易感期的频率吗?”医生边问,边做着记录。
江珩也没有打算隐瞒,一一说了。
那医生又问:“临时标记过几次?”
见江珩突然红了耳朵,医生倒是有点儿好笑,看起来挺凶一男生,怎么说起这些还会红耳朵,“只是常规询问,不用太害羞。”
“没害羞。”这回江珩倒是应得快,“六次。”
他说完,踩了站在一旁充当哑巴的沈淮之一脚,后者偏偏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
那医生点点头,又笑了起来。
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这个临时标记的次数其实是有点儿多的,lpha的信息素很容易对ega产生影响,ega年纪尚小的时候,自控能力很差,如果lpha心怀不轨,ega也很难抵抗。
不过目前看这两人的情况,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毕竟这位ega的情况特殊。
“来之前做过临时标记吗?”虽然已经提醒过检查之前不要做临时标记,容易对信息素检查产生影响,但这个问题还是得问一下。
闻言,江珩摇了摇头。
医生满意地点点头,便给江珩开了一系列单子,开完之后,才对沈淮之道:“这些都是常规检查,学长和我交代过,还有几项检查我会亲自进行,不过到时候可能会需要ega睡上几个小时。”
说完,他又看向江珩:“不过你放心,对身体没什么损害,只是睡上几个小时,醒来可能会有一两天嗜睡的情况,都是正常的。”
江珩既然答应了来检查,自然是对这些安排没什么异议的。
听医生又叮嘱完,他和沈淮之便去奔波于一些小的常规检查。
周末的医院人要比平时多,几个窗口前都是排队的人,折腾了几乎半个上午的时间,江珩才把那些小项目做完。
接到沈淮之电话的时候,谢桉还在江珩之前住的公寓里徘徊。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为了办理江珩的转学手续,她特意私下去见了江珩的班主任,但是对方一点也不像电话里那么好说话,说他们一中尊重学生的自主决定,如果需要办理转学手续,请带着江珩一起来,并且需要江珩本人的同意。
班主任这边行不通,谢桉便想去找教育局有关系的朋友帮个忙,偏偏对方这次却各种理由推脱,说是上面下来新政策,转学这种事情必须经过本人同意,而且办理手续也变得更加复杂,如果转学理由不充分,还会被压下来审查。
谢桉没有办法,又去辗转找了江今。
但是这次,江今却说什么也不肯帮她,反倒是劝她趁早去自首。
谢桉自然是不乐意的。
她辛辛苦苦那么多年,为的就是最后这一次的成果,只要这次一结束,她成功了,以后lpha和ega就不必再受到信息素的影响。
她难得一改从前的温柔,颇有些疯狂地反驳江今。
江今之前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谢桉会变成这样的人。
在他的脑海里,谢桉永远都是温温柔柔,也不会和人吵架,热爱自己的事业,哪怕离了婚,他也一直觉得,谢桉是个很好的人。哪怕谢桉为了做实验而把儿子当成实验体,江今依然觉得,她只是太过痴迷于实验。
可如今的谢桉,却让他觉得很陌生。
到最后,江今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疯子。”
挂断江今的电话,谢桉便窝在沙发上。
她不是疯子。
要不是江今当年为了一个ega抛弃她和江珩,她怎么会为了造福大家去研究这个课题?这些人根本不懂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造福人类。
口口声声说着真爱,可是在信息素的支配,真爱又能有多少?
她才不可能相信江今说自己没有出轨的鬼话,那都是辩解!lpha都是管不住自己的!
她保持着这种状态在近城待了好几天,助理也连续给她打了几天的电话,说是实验室里的其他教授都开始有怨言了,毕竟他们还在进行别的课题,谢桉还是课题发起人之一,少了她,课题的进程慢了很多。
谢桉如今也根本不听劝。
看到来电显示,谢桉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沈淮之的声音低沉,沉稳,听起来并不像一个未成年的lpha,明明只是在电话里沟通,却莫名让谢桉产生了一种被lpha压迫的错觉。
哪怕是eta,有时候也会受到lpha传来的压迫感,这是天生对于lpha的服从。
“谢伯母,我是沈淮之,有件事,我觉得可能需要告诉您。”
谢桉倒是有些意外沈淮之会给自己打电话,她忽略了刚刚那股奇怪的错觉,应了声。
“江珩陷入了昏迷,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来医院见他一面,医生说,他很难再醒过来。”沈淮之的声音平淡,没什么起伏,说起来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仿佛昏迷的、再也醒不过来的人并不是自己的ega一般。
听她说完,谢桉原本还比较平静的情绪立马激动起来,她几乎想都没有想便抓着手机问:“为什么会昏迷!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沈淮之的声音依旧平淡:“信息素缺失症的后遗症,您是专业的教授,想必也听说过。”
谢桉自然听说过。
但那些不应该发生在天生的信息素缺失症上面吗?
江珩不过是因为实验失败了一小部分才会得了信息素缺失症,当初谢桉就做过无数种假设,但是那些假设里绝对不包含陷入昏迷、再也无法醒来这种。
如果醒不过来,她的实验,还怎么继续进行?
有那么一瞬间,谢桉甚至觉得是沈淮之故意欺骗自己。
沈淮之的语气太过平淡了,按照江珩平时的描述,他们的感情很好,如果感情真的很好,为什么沈淮之一点也不着急?
可转念一想,谢桉又觉得说得通,lpha都是一些被信息素支配的野兽,他们怎么会有真实的感情?他们不过是被ega的信息素所吸引,他们享受的不过是支配ega的快乐。
饶是沈淮之也是如此,更不用说,他和江珩百分百的匹配度,足以让两人因为信息素而产生在一起的错觉。
可一想到江珩如果真的昏迷不醒,谢桉就觉得自己的理智在逐渐消失。
她那么多年努力的成果
“我马上过来。”
谢桉急匆匆挂断电话,也没有去仔细思考,为什么沈淮之会知道她在近城,为什么会在她恰恰有空的时间点通知她。
“啊,这种骗人的事情,师弟做的也挺熟练嘛。”见沈淮之挂断电话,沈家的家庭医生站在病房外面忍不住调侃。
刚刚做检查的医生轻咳了声,“有违医德,有违医德。”
沈淮之半垂着眼,看向病房里因为用了药而睡过去的江珩,哪怕知道是假的,他也依然产生了一种心脏被紧紧抓住的感觉。
很疼。
沈淮之很难想象,如果江珩真的昏迷,他会如何。
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是冷静自持的,却独独在江珩的事情三番两次的产生了失控的感觉,难以控制。
还好,还好江珩的病没有真的严重到这个地步。
信息素缺失症后遗症会导致昏迷不醒,甚至一辈子无法醒来是真的。
只是这种案例太少。
“多谢。”沈淮之朝两个医生颔首。
“分内的事情,像这种违法的人体实验,我们医学界尤为不齿。”做检查的医生姓邵,沈淮之预约的时候,便已经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不仅仅是要给江珩做全面检查,还需要他们帮忙配合演一场戏。
至于为什么要演戏,那不是他们所需要考虑的。
邵医生也只是知道,江珩的病并不是天生,而是因为有人拿他做了实验。
邵医生最近也有隐隐听到圈里的一些消息,说是远城某个医院出了事情,上头正在调查,闹得每个医院都人心惶惶。
家庭医生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师弟好好演啊,别穿帮了。”
邵医生摆了摆手,注意到沈淮之一直盯着病房内的人,忍不住道:“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只是有安眠成分的药剂。”
沈淮之没有动,只是很轻地应了声。
病房里的江珩躺在病床上,为了逼真,床头还摆满了仪器,沈淮之能清晰地看见江珩起伏规律的胸膛,和睡熟时候比平时软和了不少的睡颜,因为抽了好几管血,江珩的脸色要比之前苍白了不少,看起来倒还真的有一些病弱的模样。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底那些不好的想法,静静地等着谢桉过来。
这一层是高级病房,除去江珩,就没有其他病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