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那气息是她从安檬身上沾染的一样。
安檬果然嘟囔了一句,“没什么不方便的啊。”
沈清宁给她看自己的伤手,“我手扭了,洗澡也会不方便,如果是陌生的地方会更不方便,除非有人照顾……”
联系前文的“洗澡”,这个“照顾”显得有些引人遐想,沈清宁没发现,只是挑挑眉,调侃道:“大小姐也会照顾人吗?”
安檬本该发现的,但她现在对真假千金更敏感,下意识反驳,“我不是,你才是真的大小姐。”
沈清宁以为她的意思是,自己非要回酒店洗澡的行为很娇气,为自己辩解,“谁让我拍戏的时候出了汗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安檬不怕热,拍戏全程基本没动,因此浑身清清爽爽,沈清宁进去洗澡,她就乖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什么也不多看一眼。
这是她第一次来沈清宁的套间,刚进来时随便扫了一眼,和她差不多的装潢摆设,只不过要更简洁顺眼一点,床上没有乱扔的衣服,沙发上也没有。
不像她。
浴室和外面只用一面磨砂玻璃门隔开,隔音效果一般,她坐着不动能听到浴室传来的绵绵水声。
安檬竖着耳朵听,水声停了一下又响了起来,应该是正在冲身上的泡沫,水声停了一直没有响起来,应该洗好了在穿衣服。
看来手扭到没影响洗澡,安檬放心下来,继续低头专心玩手机。
五分钟过去了,沈清宁依旧没从浴室里出来,安檬坐不住了,走过去敲了敲玻璃门,“还没有好吗?”
沈清宁:“……”
安檬敲了敲玻璃门——要不是能透过磨砂玻璃看到一个站着、而不是躺着的人影,她都要准备撬锁了了。
就在她努力敲门的时候,响起了拧开锁芯的声音,紧跟着在安檬的注视下,浴室缓缓地打开一条缝。
安檬看了看自己用来敲门的拳头,又看了看打开的玻璃门,满心茫然。
不是。
我敲门只是想问什么情况,不是让你给我开门的啊!我没想进去!
怎么就敲开了呢?
那她要不要进去?
安檬犹豫不决——那条只有手臂宽窄的门缝她也挤不进去啊。
沈清宁轻轻咳了一声,紧跟着她被水声晕染的有些温柔的声音,“可以帮我拿件内衣过来吗?”
浴室里热气顺着缝钻出来,安檬脸上有点热,脑子懵懵的,“你认真的?”
“嗯,左边抽屉里,你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穿就出来吧。”
安檬觉得不太好,犹豫:“睡觉还穿胸衣不好。”
“我没说是胸衣,是下面的,”沈清宁停顿一下,“算了,我自己出去拿吧,你如果害羞的话,可以把头蒙被子里,当不知道。”
“谁害羞了?”安檬反应激烈,“我为什么要害羞,又不是没看过!”
“过去两个星期了,你还记得?”沈清宁有些讶然地问,想了想又好整以暇地说,“要不要加深记忆?”
“……”
磨砂玻璃后窈窕的人影撩了撩长发,一声勾人的轻笑传了出来,“真害羞了?”
半天后安檬才说,“我背过身了,你出来吧。”
又是一声轻笑。
安檬恨自己耳力太好,就算没有刻意去听,也能听到抽屉开合的声音,衣物与皮肤摩挲的声音。
她已经脱离了心烦意乱的境界,慌到极致反而就冷静下来了,现在盯着桌子上放的饮料,心如止水,漫无目的地想:
她好慢。
她一只手,是不是方便吗?
想什么呢,自己也不能过去给她穿……没声音了,她穿好了吗?
“好了。”
安檬转过头。
沈清宁身上不是浴巾,而是一件简单的米色睡裙,在柔软的棉质材料衬托下,沈清宁那张冷清得像是没有感情的脸也显得非常柔和。
肤如白瓷,长发如瀑,精致而温柔,像是学生时代平易近人的清纯校花。
安檬愣了一下,原本藏在喉咙里的话没能说出来,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算了,不说了。”
沈清宁温和微笑,目光充满某种诱导,“没关系,说吧。”
“哦。”安檬酝酿了下情绪,指着桌上那瓶饮料翻旧账,“我给你的桃汁你居然没喝!”
沈清宁茫然地偏偏头。
你酝酿了半天就酝酿出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