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华对自家老妈的性子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超市里的人不多,毕竟这个节骨眼上了,不是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张素素那般的人。
开着玩笑就把自家姑娘打发出来买东西。
当然,也确实是家里的东西又吃完了。
按照张素素那个吃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看着空荡荡的货架,其实留给张春华的选择余地并没有那么多。
虽说在部队接管物资之后,京都里面的物资缺乏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也仅止于基本的需求。
比如,食物就基本是米面粮油,顶多加点肉蛋蔬菜。
要想吃点什么花的,那是很难的。
不过所幸明天开始就可以出门了,今天这一趟也不用采买太多东西。
也是因为这个,张春华没有和上次一样带上自家老爸过来帮着搬东西。
“哎,还有水果!”
正推着空手推车逛着,张春华突然发现那头摆水果的架子上竟然还放着不少。
现在有了特效药的消息之后,明显的感觉到京都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放在前段时间,这水果上架的瞬间怕不是就已经被抢完了,哪里还能有剩?
自家老妈喜欢吃这些,倒是可以多买点回去。
张春华还是和上次一样穿的严实,带着手套,拿保鲜袋有点费劲。
去扯了个保鲜袋,努力了半天也没给滋拉开。
犹豫了会儿,正准备冒着生命危险脱下手套。
旁边伸过来一只援手。
“我帮你。”
声音很好听,很清脆,是个姑娘的声音。
“哦,谢谢,谢谢。”
张春华顺口道着谢,递过去了袋子。
看了一眼。
和她一身的严防死守不同,这姑娘穿的有些单薄。
身上就一身白色的长衣长裤,很干净。
如果没有这病的缘故的话,张春华这个时节也差不多该穿的这么单薄了。
一头长发很是柔顺,和张春华在家很久没有养护有些分叉的头发不同。
简单的绑作了马尾。
加上一顶鸭舌帽,这打扮实在是看着干练的很。
容貌也很漂亮,是那种很温婉优雅的类型,不分男女,对这种类型都应该很有好感。
张春华也是。
“不谢,给。”
在这姑娘的手下,那保鲜袋轻易的就打开了。
张春华也是道着谢,又接了回来。
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姑娘却是已经对着她笑了笑又转身离开了。
轻轻的走,正如她轻轻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张春华摇了摇头,也不在意,提着袋子开始装起水果来。
装着装着,停了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姑娘离开的方向。
“她没带口罩啊…”
…
夏月白回身关上门。
“嗑嚓”一声。
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只剩下这屋里的死寂来。
一阵塑料袋的声音。
手里提着的那些东西放去了柜子上。
躬身换起了鞋。
弯腰之际,曲线毕露。
换好了鞋,整齐的放去了一边,重新拎起了那些塑料袋,往屋里走去。
简单的桌椅,还有陈设,和这里宽阔的房间不太搭调。
和她…也不太搭调。
房间里摆设简单,也收拾的很干净,就是没什么人气,看起来不像是经常有人居住的样子。
“滋拉拉”。
夏月白将塑料袋放去了厨房,回到客厅拉开了窗帘。
外头天色不早,只剩下些余晖照射进来。
勉强的照亮了房间。
没有开灯。
“哗哗”。
水声响起,然后是塑料袋打开的声音,以及拖鞋轻微的摩擦声。
再然后,响起了哼着的歌谣声。
混着切菜的“咚咚”声。
还有燃气灶开启的声音。
让这屋里勉强的多了些人气。
歌谣听着很过时,不过因为声音悦耳的缘故,连带着也好听了起来。
不多时,声音都停了下来。
夏月白端着几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摆上了桌。
又转回去盛了饭。
“吱”一声,拖出来凳子坐下。
歌谣声重新响起,混着轻微的咀嚼声。
很轻,就像是仓鼠啃着玉米一样。
生怕被猫儿听见了一般。
没一会儿,声音停了,一阵轻轻的走动声后,水声响起。
这是开始收拾了。
一阵忙碌之后,房间里一切恢复如初。
歌谣声重新响起。
天色越发的黑了,房间里也依然没有亮起灯。
倒是突然,亮起了一团炉火。
一阵声响之后,那炉火被什么东西压在了上头。
是药罐。
阵阵的药香析出,淡淡的炉火印照下,夏月白两手撑着脑袋,两眼微眯,嘴角上扬。
灯下看美人,越发动人。
药香愈浓,炉火也熄了。
一碗药汤放在了桌上。
灯下美人也隐入了黑暗中。
歌谣声没停。
倒是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歌谣声里带上了水声。
到了夏月白的洗澡时间。
天色越发的晚了。
一轮新月挂在夜幕正中,淡淡的银色光辉洒了下来。
水声停了下来,歌谣声还是没停。
只是,带上了些杂音,听起来有些勉强。
“咳咳!”
重重的咳嗽打断了片刻的歌谣声。
而后,短暂的沉默之后,歌谣声又响了起来。
还是有些,勉强。
一阵走动声之后,换上了一身浅白睡衣的夏月白回到了昏暗的客厅。
端起了那碗凉了些许的药汤,一饮而尽。
哼着的歌谣声,没有中断。
不过渐渐的稳了些。
也不再有那般勉强的感觉。
没有回去房间,夏月白就这么哼着歌谣,躺倒在了沙发上。
歌谣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然后,带上了些哭音。
“华郎…”
天上的新月躲进了云层,没了月光。
像是这片天地都被拉上了被子。
夜深,该是入眠的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