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尽是作些个幺儿子出来!”正好生修养身心的李乐瑶一听到林和荣被软禁院中的消息,登时也是恼气地将手里的佛珠扔到了一旁,“这好不容易松快些担子,这下可好,又让我这半老的婆子管着管那了,这当家主母也做得太不像样了……对了,宁知郡主那事儿可有什么着落?”
一旁扶着李乐瑶站起来的侍婢说道:“回大娘子,今日才专门安置了一些官员来处理宁知郡主这事儿呢,这查清还些许要些时日。”
李乐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登时就来了深聊下去的兴致,“哟,这要是换作未出阁前,闹出这等事只怕是当即就处理了,怎么如今还隔了好些日子才想着查呢?”
侍婢又说道:“说是昨儿安平侯抓住了一个人,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才有理由展开查而不落人口柄。”
“在哪儿抓的啊?”李乐瑶紧接着问,但这是侍婢就有些犹犹豫豫起来,好像不好言说一样。
“支支吾吾做甚,说!”李乐瑶瞪了一眼,严声道。
侍婢这才抖了一下身子,颤颤巍巍地说道:“回大娘子,是是在咱们府上抓到的,还是以前服侍过二姑娘的人……”
李乐瑶当即被气到,“真是以前太过放纵了,怎么还越来没礼数,越发乱事了!”
杏花楼内,马夫人毕恭毕敬地对着面前屏风后面的人说道:“杏夫人,我可是按着您的指示做了这些事,这都有人在查了,我该如何办呐?这么多些事,很快便会查到我的,我这才好不容易搏到了这个位子,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我不能就这么被查到啊!”
说着,马夫人直接跪下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语气卑微至极:“杏夫人,我求您了,当初还是多亏了您的指点,我才能逼走了我家官人的原配,而今眼瞧着我就能更进一步了,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啊!”
屏风后,被唤作杏夫人的梅娘妩媚一笑,酥麻的声音让跪着磕头的马夫人听了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马夫人,你在这个位子也坐的够久了,这算起来也该有两三年了吧,都还比你那位姐姐做的久呢,而今反倒要你付出一些东西,您怎么还不乐意了呢?”言语间都很是自然的魅音,就算之中带着狠话也让人听着不像是被人威胁,“当初我可可还没要您的报酬,而今是你要付出的时候了。马夫人,你说过的,只要让你能获得这个位置,你什么都愿意的……你那还没满周岁的孩子,会有人替你好好照顾的。”
马夫人听到这时才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瞳孔睁得老大,“杏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了……”梅娘也不准备遮遮掩掩了,声音也忽而间变得凌厉尖锐起来,“我的意思是,我要你的命做筹。”
马夫人不敢相信,甚至想要反抗,“不,杏夫人,我……我的夫君不会让我就这么……”
梅娘轻笑一声,语气不屑:“马夫人,难不成有您这样的,就不会有下一个你了吗?你家那官人,最是多情,此时怕是不知道倒在那个貌美娘子怀中了。”
“您呐,就安安心心的……”
……
经过几日的调查,很快就将污蔑宁知郡主,胡乱造谣的幕后黑手抓了出来,得知了此消息的人都不禁感到唏嘘。
“我就说嘛,咱们的宁知郡主可是有名的文雅宁静得礼,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腌臜事呢?”
一个声音说完,另一个声音又跟着说道:“是啊是啊,这些人的胆子可真是大,竟然连郡主都敢攀污……”
随之,又有人借此推理,“连郡主都敢污蔑,那此前安平侯岂不是也是被人污蔑陷害的了?”
“是啊,这么说来也确实有极大可能啊……究竟是谁这么要害安平侯啊?”此言一出,也有人纷纷认同。
邹关鸢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天衣无缝,若是按照原来计划,这么一来沈柚默基本是不可能再翻身的了。但她却没想到还会闹出这么一出,直接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推平推翻了,这以后只怕是更难下手了。
如觅见着邹关鸢这么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劝道:“姑娘,要不然还是放弃吧,而今也都还好好的,虽然只是个侧妃,但若是以后珩王爷能坐上皇位,姑娘就是妃子了。而且珩王爷待姑娘也是挺好的,这些事就别再……”
“皇帝的妃子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带有污点的妾?再怎么好也都是一时的……我过得不好,凭什么夺了我的东西的人就可以过得好了?”邹关鸢直接厉声斥责,生生打断了如觅的话,“更况且,就他那样,便是皇子不多,又何时能够轮到他做呢?”
邹关鸢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茶盏,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当初就不应该放过她!”
一处无闲人知晓的暗室中,一名面上有疤的女子款款想着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的男子。
此时的男子看上去年岁就和二三十岁的男子一般,俊美帅气,以往的年岁就好像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一样。可偏偏再往下看是,男子的手却是一双老年人的手,消瘦骨感,甚至不太好看。
不一会儿,男子睁开了眼睛,同时也有一个人正拿着一块已经完整拼好的令牌走了进来,与梅娘并肩齐站。
“辛苦你了,罗娘子。”男子定眼看了片刻,最后展露一个难带沧桑感的笑容,用一副沉稳而平静的声音说了这句话。
但即便之中没什么感情,罗霓予还是忍不住微红了脸,但因为暗室中的烛光并不算多,光线也暗,没人留意到这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