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郡主和白侯成婚之日,还有整整一年有余的时日,有些事大可不必着急,需要摸询的习惯,路线等各种,都可慢慢来,不求快,但求仔细……”
邹关鸢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梅娘之所言,以至于雅间突然进了人都不曾注意,还是在旁的苏妙彤出了声才回过神来。
“哟,这不是准二皇子、珩王妃嘛?可真是稀客呐。”苏妙彤冷眼瞧着优雅走进雅间的李洛娴,态度上早已不似以往,“往日里呢,便是回回请,都会来。而今不同了,身份贵重了起来,这只怕不请个多回,都不一定会来呢!”
对于苏妙彤的挖苦嘲讽,李洛娴仍旧淡然处之,“这可真是说笑了,不过是官家下了旨意罢了,至于能不能成谁也说不准。”
“也是,毕竟姐姐嫁的可是珩王,他现下就和郡主那般,还差一年才到婚配年岁。”纵使李洛娴自讽,苏妙彤也没想要停下挖苦别人的意思,反正听着难受的并不是她自己,“不过呢,姐姐与郡主可不一样,郡主是要嫁给比自己年岁大一些的白侯,但毕竟男婚女嫁,向来是嫁给年岁比自己大的。而如姐姐这般,要嫁给年岁比自己还小许多的男儿,也实属少见,可不知是为何呐?”
李洛娴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眼神却也慢慢冷了下去,言语见带上了威胁的意味,“既然都喊我姐姐,那姐姐还请你适可而止,你也是快要嫁人了的,万一你未来夫家听到了什么传闻,可怕是要坏了一桩姻缘呐。”
苏妙彤当即被噎的无话可说,随后用手肘撞了一下还在发呆出神的邹关鸢,“半天不见你吭声,往日里你可是话最多的,今日却成了个哑巴似的。”
李洛娴见苏妙彤把话语的矛头指向邹关鸢,当即又开口打马虎眼,“这也怪不得关鸢儿,毕竟我们三人之中,只有你的婚姻是最和乐美满的,你又如何能知晓自己喜欢之人,所娶之人并不是自己的痛苦呢?”
邹关鸢这时才回过了神,听着李洛娴的话语,她神情也不太好起来,面色略有些阴沉地说道,“不,我不会让白侯就这么被人抢走!”
看着邹关鸢阴狠的面容,苏妙彤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甚是觉着奇怪,“你为何非要嫁与那安平侯,这一个不行也完全可以另择他人,也没必要非得在一个人身上挂死呀……”
“你又懂什么,像这般的强嫁硬娶,才是最为痛苦的,我才是最应嫁给白侯之人。”说罢,邹关鸢拂袖而起,快步离开了雅间。
苏妙彤可谓是郁闷极了,甚至不满地拍了拍桌子,“可真真奇怪,不过是说了几句,怎么还恼气起来,这可是官家的旨意,难不成还能改变?便是更改了,也或许捞不着好,还不如另嫁他人呢。”
李洛娴对此很不上心,但还是很好心地劝了几句,“便随她去吧,毕竟关鸢儿可是等了好些年,等到年岁都大了,结果确实这般,自是心有不甘,待情绪过去之后,想来是会理智些吧。只是这些事情,你我还是没必要参与这么多,免得惹上什么事便不好了。”
苏妙彤很不乐意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偏开头饮了一口茶,看着戏台上还在演着的戏曲。
邹关鸢气愤地离开雅间之后,并没有当即就离开,而是转入了一个小道之中,往一处不起眼的小屋走去,而梅娘也早早在此等候着了。
对于这次旨意,身为珩王之母的德妃打一开始便不乐意,毕竟她儿子明年才到婚配的年岁,而迎娶的王妃竟然是比他大了五岁的女子,都比那安平侯娶郡主都更为离谱。若是身份贵重便也罢了,但这李家甚至于连身份都根本配不上她儿子。
而珩王本人也是极其不乐意的,一听此事,当即就到德妃的盈昆宫撒泼,便是美貌的宫女都劝不开。
“阿娘,我不愿娶那李家姑娘,她都比我长这般年岁,这传出去,可是丢脸极了,连自己的妻都要娶这么大年岁的!”
“这可是你外祖父安排的,自然有之用意的,便是娶了,你可是皇子,又有何人会笑你,怕是怕那些笑你的人都没这般福气,何必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德妃也很是无奈,虽然不满吧,但也不能在自己儿子面前表现,也还得多说些好话劝着自己儿子,免得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沈铭隽也并非是当初的无知小儿了,哪里听不出德妃的敷衍之意,当即便是大吼大叫道,“阿娘,凭什么别人可以迎娶比自己年岁小的姑娘,而我非要去年岁比我大这般多的人?阿娘,你便去求求爹,孩儿是真的不想娶李家姑娘,这要是换成清秋也是好的啊……”
德妃原本还很是心疼地看着沈铭隽,但一听到清秋二字,当即也恼怒起来,“你而今必须娶这李家姑娘,她是如今最适宜的人选,便是年纪大你一些,起码也还是个御史中丞之女。但那个清秋,你是想也别想,她只不过是一个下等宫女,这种女子甚至连侍寝的资格都没有!”
沈铭隽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接连放下狠话,“阿娘,我便是不娶李家姑娘!您要是非逼迫孩儿,我择日便派人将这李家姑娘殺了,我看是娶个什么!”
德妃大骇,“快快住嘴!你是疯了不成,这可是谋杀大臣之女,若是严查,你这皇子身份要是不要?”
沈铭隽仍旧梗着脖子说道,“这身份不要便不要,我反正不娶!”
“简直胡闹,娶你家姑娘对你可是大有裨益,岂能是害了你不成?”这个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二人齐齐看去,竟是身着一身朝服的左相范望江。
德妃很是惊喜,“阿爹!”
“外祖父……”而沈铭隽则相对有些心虚,甚至于有些害怕他这位外祖父。毕竟从小到大,待他最为严厉的人,便是他的外祖父,诸多事情上也是无所不听的。就连这次赐婚,也只敢向他母妃道不满。
“德妃娘娘,珩王殿下。”便是关系亲近,范望江依旧是先行了礼,再言其他事。只是这一回行礼,他倒是把殿下二字咬得极重,这让沈铭隽更是害怕了。
“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范望江板正着一张脸,手背在身后,看得沈铭隽背后直泛凉,“珩王殿下,我一向也与你说过,凡事都得小心隔墙有耳,你今日这番胡闹,可是要把自己的荣华,以及他人的命都给搭进去!”
“外祖父,我、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沈铭隽不禁缩了缩脖子,一句话说地都有些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