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您和我爹不知道啊?”她这侄女这么大胆?
“人家赵寡妇和苏兰那丫头爹娘都说好了,带着媒婆就来我家定亲,你大哥那两个王八蛋忙不迭地应下了,苏兰那丫头一向精明,在这事上竟然也点头了,我看他们私下里早搭上线了,就瞒着我和你爹了!”
她大哥大嫂两个闷葫芦似的,这一回还能出这么大个幺蛾子?苏氏吸了口凉气,猜测道,“八成是苏兰在后头撺掇,这丫头主意大!不过您就不管了?赵家可不好相处,赵弘检接着考还有的要花银钱,回头别扒着咱家吸血。”
“我还能怎么管?老大家的连定礼都收了,消息都放出去了,我还能扯着他们去跟人家退亲?哼,他们乐意就乐意吧,自己的闺女,自己定下的亲事,过得什么样也赖不到老娘身上!”
苏氏咂咂嘴,又朝二房屋子看看,“那二丫头又是怎么回事?没听什么苗头,怎么突然也定亲了,还是县城王员外家二少爷,人家富户家能看中咱们家?”
说起这个,苏母更气,这两个孙女一个比一个有本事!
她小声道,“这事也没办法,那丫头被......也不知道怎么跟人家少爷在一处,还好人家愿意负责任,不然二丫头就......”
“啊?”苏氏真是惊讶了,又忙道,“这事可得瞒住了,不然后头几个孩子就别说上好人家了!”她又气道,“二哥二嫂也是,早说让他们管管二丫头,偏偏由着她一个姑娘家见天儿往城里去,现在好了,真是......”
事已至此,再怎么气也没办法了,两人只能无奈叹气。
二房屋内,苏桃扑在床上哭,她明明是冲着赵表哥去的,怎么那个恶心的王二少爷就闯进来了?一定是苏兰,一定是她!
她上辈子明明看不上表哥,现在却答应了与表哥的亲事,难道自己重来一回还比不过她吗?
苏桃擦擦眼泪,不,她不信,她还可以过得好,她一定可以的,王家那么有钱,有她帮忙,王二就能继承王家,以后她就是王家的夫人!
苏家两姐妹的事再如何也与桑枝无关了,赵母倒是想到她面前炫耀一番,可枣树村的大婶大娘可不是吃素的,那可是他们村的稻田娘子,人家还得忙着试验新法子呢,赵寡妇这婆子还想打扰她,做梦!
是以乱七八糟的事儿半点没传到桑枝这头,她拿着笔在田埂上记数据,秦武在田里给她一株株测量,这一批稻苗不多,也就几十株,可却是让孙县令找遍全县才培育出来的第二代稻苗,满村里人都知道这玩意现在是宝贝,连小孩打这儿路过都上前赶走鸟。
在苏家两姐妹成亲时,桑枝田里的稻子已经挂上稻穗,不过几十株里也只有十来株按照她想象中的长了,其他的却不太理想。不过这才第一年,桑枝看得很开,只要今年能留下些种子就好,明年拿这第二代与筛选出来的良种培育第三代就行。
日夜期盼中,八月中旬,桑枝精心照顾的稻谷终于成熟了。
孙县令今日也过来凑个热闹。他看着那割下来放在盘子里金灿灿的几棵,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桑枝仔细检查过,又称重与村里收成最好的一亩田比较,小心测算后,脸上露出笑容,“成了!比村里最好的稻谷还好!”
“好好好!”孙县令连道三声,“有什么需要尽管与县衙说,这可是造福百姓的大事!”
圣上对民生之事十分看重,若真是有成,那可就是天大的功劳,饶是孙县令性子平和,此事也不免激动两分,他暗暗想着回头还得派人保护好桑娘子。
第一阶段的工作结束,桑枝也难得闲了下来,这一闲下来整个人都懒懒的不想动,秦武看她窝在躺椅上两日了,怕她闷出什么事,拉着她去县里逛,两人逛了一会又进了会客楼,听说他家最近出了新菜。
秦武伸手给她卷起袖口,低声道,“听说有一道酸甜口的新菜,你尝尝,好吃的话我去学。”
“你再学下去都能开酒楼了,”桑枝笑着打趣道。
“谁让我娘子会吃不会做呢!”
桑枝摊手,她也很无奈啊,便是有秦武在边上手把手教,她做出来也不是那个味儿,真是奇了怪了。
会客楼人多,两人喝着茶等上菜,闲聊时她无意朝楼上一瞥,正瞧见苏桃跟在两个女人后头下来,她穿着长裙,比在苏家时要好,可却比不上前面那两人,她低着头缩着脖子,小步跟着前面说说笑笑的两个女人,似乎过得并不好。
不过好与不好,也是人家的事,桑枝收回目光,菜已送上来,她取了筷子,两人吃了起来。
没想到这次见面竟是最后一次,再听到苏桃消息时,是王家说苏桃偷了他家的钱财与人私奔了,苏家自然不认,他们说是王家害了他家闺女,为了逃罪污蔑苏桃。
两家吵得不可开交,王家势大,苏家有苦说不出,还是桑父见王家欺人太甚,带着村里人去理论,求了县令帮忙,最终查出来的结果是苏桃没私奔,可人却真的不见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同时不见的还有远在京城 ,陪着赵弘检等着放榜的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