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眉头紧皱,对他的说法十分怀疑,可不想接收这个大麻烦,又不能将人扔出去,只好又说了几句“家小不便,可送他去熟人之处”之类的话。
谁料这人权当没听见,就是不肯离开。
他黑着脸出来,桑枝指指屋子,“怎么样?”
秦武将两人谈话说了一遍,桑枝喃喃道,“袁洲?袁洲?”
原书男主叫什么来着?袁州......远洲?楚远洲?还真是他!那个燕宁侯世子,未来的侯爷?怎么这么巧被他们捡来?
她在这边疑惑,山上也有人一头雾水到处瞎撞。
苏桃有些神经质道,“难道不是今天?”
她记得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苏兰捡回来一个人,说是在山上采药不小心受伤的朋友,那男人自称袁洲,来常州县寻亲,全身上下只有那身粗布衣服和头上的银冠。
刚开始奶还觉得这人不像普通人,说不定是哪个富户家的,殷勤照顾着,后来半个月也不见人来找,袁洲在苏家白吃白住着,从爷奶到她弟弟都没个好脸色。
谁知道,这人竟然是京城来的大官儿子?
上辈子她自虐似的一遍遍打听着苏兰的消息,听说袁洲因为救命之恩,八抬大轿娶了她做夫人,苏兰一步登天,她却只能在常州县面朝黄土。
这辈子能重新来过,她一定一定要在苏兰之前救回袁洲!一定!
苏桃握紧了拳头,转身又朝旁边山头找。直到夜色将至,一场大雨突然落下,苏桃被淋成落汤鸡,抖着身子不甘心地离开。
秋高气爽,热气渐消,院子里也没有那么热了,楚远洲养了一段时间,愈发惬意。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屋门外,半靠着身子视线不由飘向树下的两人。
经过这一段时间,他基本能断定这两人确实是无意救了自己,虽将吴氏楚远鸿计划的怀疑抛诸脑后,可还是觉得这两人有些奇怪。
就说这家的娘子,乡野之中生得一副好颜色,袅袅婷婷,楚楚可怜,仿若大家族里娇养的小姐,明明不过一个村妇,行事言语却仿佛读过书,十分少见。
这样想着,他不免看得久了一点,那坐着的男人微微转头,目光如刀,楚远洲拱手笑笑,“失礼失礼!”
桑枝不知他们打的什么官司,她将秦武头扶正,“别乱动,回头再给你划上一道。”
秦武眼里露出几分笑意,他小声说了一句,“划了我也高兴。”
桑枝一乐,缓了缓,左手扶着他的脸,右手持刀。秦武脸上的胡须硬,还得用上些力气。
桑枝一边刮着一边又觉得奇怪,这里可没有刮胡刀,她拿的是一把菜刀,刀背厚且重,明明该很难用,可她一摸上,却好似十分轻而易举,不仅将他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还半点没伤着皮肉。
真是……奇怪?
桑枝摸着秦武的下巴不由想起上回她拿着镰刀赐伤三混子的事,难道自己还有习武天赋?
“好了吗?”秦武问,伸手攥住在他脸上乱摸的手,又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
桑枝脸色一红,瞪他一眼,尽量忽视脸上的热意,收拾东西端着盆道,“我去换水!”
秦武愉悦地勾起嘴角。
楚远洲打量了半天,笑道,“恩公与娘子感情真好!”
“那是自然!”
没想到头一回得了个好脸色是因为这话,楚远洲失笑,心道这对小夫妇生活清贫,倒是恩爱非常,果然贫苦人家才有真情。
他想到自家那个薄情寡义的亲爹,嗤笑一声,也不知吴氏是不是他的真爱?
桑枝重新换了水出来,拧了帕子给秦武擦脸,两人闲聊着,茂栋却突然冲进来,面带急色,额上有汗,惊慌失措的样子。
“姑姑,姑姑……姑姑,爷爷和爹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