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必须马不停蹄地死!
白棋的紧迫感空前强烈。
徐蔚揽,文中男七,一出场就狂秀神医操作惊艳众人,把女主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而后又屡次给女主救命,救着救着爱上了女主,甘愿放弃自由入宫做御医,只为了默默守护女主。
他本应是六大男配中出场最迟的,现在竟然也出现了,这……到底是周宏文拔出萝卜带出泥,还是被什么神秘力量驱使??
而且文中也没说男三周宏文和男七徐蔚揽认识啊,难道周宏文说的“与国公府有些渊源”,说的是上一辈的渊源?
“唉!”
白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文中对徐蔚揽妙手回春的本事进行了大量的吹捧式描写,虽不至于真的生死人肉白骨,但只要人还吊着一口气,他就能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所以,她一口气都不能留!
必须在男七到来之前凉得透透的!
于是白棋继续折腾自己。
又过了几日,她烧得更加严重,人摸着像火炉,心里头又老觉着冷,整个人难受地不行。
不可避免的,人也瘦了一圈,本就纤细单薄的身体,如今更是弱不禁风,弱不胜衣。
只那一双眼睛,因为消瘦而越发显大了,眼中因难受总是水汽氤氲,盈盈欲泣般。
周宏文每看一次这双眼睛,心中的怜惜就多加一分,加着加着,就成了一种心痛,牵扯着他的心脏,随着她的病情恶化而紧缩着,却是比她更难受。
他万万没想到,表妹的病情来势如此凶猛,短短几日就成了这般模样。
整个临塘镇甚至临近县镇的大夫都请过了,都束手无策。看似简简单单一个风寒,却药石无医。
大夫们都说,表妹应该是多年陈疾,身子亏损,今次集中爆发来势汹汹,摧枯拉朽之势,怕是难以回天了。
周宏文不信,怒斥他们庸医,而后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路上的徐大夫身上。
可是徐大夫还没来到,表妹的病情却一天天恶化,不知道表妹还能撑多久,能否撑到徐大夫来。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
国公府世子的身份,此时一文不值。
他也从来未如此在乎过一个人,为她提心吊胆,为她彻夜不眠。
当着表妹的面,周宏文总是温和神色,与她说话总是轻轻的。一转身又变成个阴沉着脸气压低沉的世子爷,搞得下人们都战战兢兢,承受着表小姐病重和世子爷发火的两重压力。
白棋眼睁睁看着周宏文从一个矜持稳重的贵公子,慢慢变成如今暴躁阴沉的世子爷,心情复杂。
同时,她又很疑惑,不就是一个表妹吗?一个罪臣孤女,一个小时候的玩伴,你至于吗?
就算是未婚妻也是打定主意要退婚的了,完全没有感情,你怎么就把自己逼成这样了?
世子爷,您要是压力太大受不了,要不您回京去好不好,别折腾大夫和下人们了!
白棋卧病不起,只能靠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
她还掰着手指头熬时间,还有八天,七天,六天,五天……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棋病情越发严重,烧的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唯一记得的,只有“我要病死不能吃药”这个念头。
甚至开始跟周宏文交代起“后事”来:
“表哥,待我死后,要麻烦你替我……”
周宏文脸色一变,立刻打断了,“表妹,你不许说这些丧气话!”
“咳,咳咳……表哥,你听我说完……”
少女声音虚弱,一双盈盈水眸带着恳求。
周宏文到底不忍,点了头,涩声道:“表妹,你说。”
“表哥,我听说有一种很好看的丧葬方式……就是把已气绝的人放在铺满鲜花的河流上,顺流而下,飘到哪里便是哪里,归顺自然……待我死后,表哥能否也用这个方法来……”
“表妹,你还年纪轻轻,你不会有事的。”周宏文到底还是听不下去了,红着眼打断了她的话。
“唉……”
白棋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交代一下后事嘛,万一你把我埋了,我就算复活,我躺在地底下的棺材里,那我双手刨出来?
但是看看周宏文情绪激动的这样子,她想想还是算了。
表哥已经够难了,就不要再烦他了。
期间除了沈知然许多人还来看过她。
先前半个月的善举,白棋确实救了很多穷人,雪中送炭帮助他们熬过这个艰难的时刻。这些人受助病好之后,纷纷要来感谢。
来了之后发现,赵小姐竟然病倒了?
那可不得了,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整个镇上都知道了大善人赵小姐病重垂危,纷纷过来看望。灾荒之年谷物不丰,淳朴的乡亲们你拿一颗白菜,我拿两个鸡蛋的,纷纷把关怀慰问送到了客栈里。
有那么几日,客栈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看得周宏文眉头大皱。
因为表妹不愿意搬到宅子去,又怕客栈嘈杂扰她养病,周宏文于是大手一挥,干脆把整家客栈包了下来。
恰好天气回暖,道路畅通,客栈的客人并不多,能得贵人豪举大赚一笔,客栈自然同意的。所以赵小姐生病以来的半个月,客栈都十分清净,没有像这几日如此嘈杂的。
虽然周宏文都让家丁拦住,只让他们把心意带到。不让他们去打扰表妹养病,但是外面吵吵嚷嚷,仍然影响到表妹。
来的人里面,也有医馆那个叶大夫。
因为他是大夫,还准许进屋查探白棋的情况。
他一见到病床上的白棋,就眼眶一红:“赵小姐,您怎么会突然病倒呢!上次见您不是还好好的,还说要……”
小叶大夫说到这里,顿了顿,往房间里看了看,哽咽着低声说:“还说是装病暗中摆脱世子的,怎么如今真病了呢!”
又气愤地往门边看了一眼,“是不是那个恶人把您折磨病了?”
病是自己折腾出来的,哪能甩锅给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