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宇忍不住啧了一声,看着那女子跑远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可惜了!”
乐康的眼眸在那漫天盖地的黑雾上打转,冷笑:“你不会觉得可惜的!”
那样的女子,注定早亡的征兆,根本容不得动一丝的感情。
严宇唏嘘不已,“希望下次再遇见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乐康皱着眉头,将怀里得海棠花枝抛下,卷开袖口一角,瞥见自己手腕处密密麻麻的红疹,倒吸了口冷气。
他手腕处瘙痒难耐,瞬间仿佛遍及全身,咬牙切齿道:“不会再见面的。”
那女子,还是不见为好!
严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待看见他手腕显而易见的一片绯红,一拍脑袋,“我倒是忘了,你对花粉过敏的症状。”
顿了顿,严宇又问:“可还能忍?”
乐康拧紧眉头,薄唇绷得紧紧的,额头青筋暴起,看起来忍得极为艰难。
深宫中,诸事不便,偏偏又赶上李公公匆匆而至,“让国师久等了,奴这就引您过去。”
严宇挑了挑眉头,调侃道:“呦,看来只能强忍了!”
乐康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严宇不当回事地忽略,转而冲着李公公客气道:“有劳公公引路了!”
李公公笑呵呵应声道:“严小郎君客气了!”
他偷偷抬眼,瞥见旁边国师毫无表情的脸,在心底暗叹了句,可惜了这张脸。
在见过乐康之前,李公公从未见到如此完美的脸,什么颜如冠玉、清新俊逸,都概括不了他的容颜。
偏偏这人冷得跟个冰人似的,连说话也是屈指可数,让人捉摸不透。
还好跟着的严小郎君好说话,李公公唏嘘一声,径直在前面引路。
圣人在大明宫正殿接见乐康。
而严宇将好友送到大明宫门口,转而拐弯去了旁边的宫殿,找二皇子打吊球去了。
当今陛下名简黎,原本乃是前朝大将军,却不料末帝后期,奸人作乱朝廷。
简黎揭竿而起,如今新朝初立,百废待兴,而爱女却阴差阳错中了巫蛊之术。
简黎平生最恨国师这等凭气运什么蛊惑人心的手段,可为了爱女,也不得不忍下了。
而圣人身旁的,便是以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姚皇后。
她原本是姚家长女,前朝时就有美名传出,如今更是贤惠美名传扬至长安城外。
乐康这个在净台山隐居的人,都听山下的人提起过两嘴。
帝后都是和善的人,待见到乐康如此年轻的模样,又是玉颜般的俊脸,姚皇后先笑了,感叹道:“三郎,国师真是比阿昆还俊美三分!”
臻国国师并不是封号,而是净台山传承人的称呼。
而阿昆,便是东宫太子简昆。
圣人身材魁梧,在姚皇后面前,眼眸却仿佛泉水般温柔:“既然见过国师了,那一切就交给梓童了。”
圣人带着人大跨步离去,姚皇后起身恭送圣人后,看向乐康,询问道:“国师可曾涉猎巫蛊之术?”
乐康沉着应答:“略通一二。”
“嗯,那就行。”姚皇后看着乐康那张脸,语气不容置疑吩咐:“国师既通巫蛊之术,便派人送到婴宁殿吧。”
她回头吩咐身畔的宫女:“春雨,你带人过去。”
乐康刚站稳没多久,就被姚皇后派人送出了大明宫。
他回忆起前朝时,随师父入宫后,几乎折腾了半个月才见到末帝的面。
再看看现在帝后风风火火的模样,心底还隐约有几分恍惚。
婴宁殿内,宫女引着乐康进了殿门。
宫女恭敬道:“殿下,皇后娘娘让奴婢带国师过来,给您看一下巫蛊之术。”
隔着翠玉珠帘子,女子娇气的声音传来,“哦,阿娘派过来的人,那就留下吧!”
接着,是一阵叮咚清脆的玉石响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子绯色的高头履,鞋身是精致的牡丹图案,尖尖地翘起。
“咦,怎么是你?”
乐康猛地地抬头,瞥见女子那熟悉的容颜,那张永远面无表情的俊脸,隐隐有了裂痕。
他脑海里盘旋着刚才放出去的话——
我们不会再见面的!
不会见面!
见面?
……
乐康黑幽幽的眸子,看着氤氲在女子身上,熟悉至极的黑雾,拧紧了眉头,抿唇不语。
一时之间,他觉得手腕处的红疹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