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师尊曾说过:道法万千,劫数皆因以往种下的孽债,只消勘破便可得善缘,成大果。
她将这句话带到自己身上,突然有了领悟。
作为一个一出生就被上清派“仙尊”带着修行的修士,她的一生顺风顺水,不止平常没什么人欺负,修行上也是得天独厚,进展较一般人快了数倍。要说她的孽债,那能论起来的也就只有大逆不道肖想师尊了。
所以大抵是天道看她太顺了,才在她即将和师尊结为道侣之时,给她来了这么一道考验,让她以师尊死对头的身份再将师尊追求一番,只要师尊愿意和她结侣,那么她就算破了这个情劫,既能稳住出窍修为,还可以抱得美人归?
明净心越想越在理,不过越想她也越惆怅,她自幼同沈清澜处在一起,对沈清澜的喜好分外熟悉,这么一个胡言乱语的女魔修是一定不会让师尊动心的。她的首要任务就是扭转形象,让师尊知道她是个一旦认定就会矢志不渝的情圣。
轻轻理了理衣衫,明净心没注意原来她自己穿得也很清凉,身前领口直接开到胸前,底下裙子也是大开叉,随着她挪步那两双长长的腿若隐若现,十分的不像正经人。
特别适合和师尊独处时色|诱。
明净心将脑中的坏心思略掉,端正神态走了过去,她低身作揖,恭谨施了一礼,道:“抱歉,让两位见笑了。我自小便有个坏毛病,只要一动心就会失态。”
眼前人举止大变,沈清澜仍是受不住,微微蹙起眉头。
柳清禾倒是听出明净心的暗指,脸上蹦出姨母笑,对着师姐调侃,“师姐,明姑娘好像对你动心了。”
明净心要的就是这句话,她亟待了解师尊对自己初步表白的态度,目不转睛得瞧着,结果竟然——
在她师尊的脸上看到了恶寒。
恶、寒!
师尊居然讨厌她,嘤嘤嘤!
明净心欲哭无泪。只好再接再厉,她又道:“虽然唐突,但我是真心的。我之前的话也并非胡言,我在梦中见过你,许是梦境太过真实,我一时分不清晰,才把那当成了真。”
“哇,师姐,和话本里一样啊。”柳清禾听得兴致冲冲,但当事人沈清澜却仍面色复杂,唯独不带爱意。
明净心很挫败,继而努力道:“在梦里,你是我的师尊,你教我养我,并同我生了情愫,我们定下约定,只要在现世相见便结为道侣。”
“啊啊啊——结为道侣啊!”柳清禾兴奋地捂住了嘴,示意明净心继续。
明净心看着不为所动的师尊,又含情脉脉道:“也许这些只是我的一场清醒梦,可我的心是诚的,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会在你那里。”
“师姐!这是情圣啊!”吃瓜群众柳清禾眼里闪出了星星,她好像看了一出话本戏,就差推着师姐说答应她了。
沈清澜对这位被别人几句话就忽悠住的师妹无奈,干脆直言道:“你莫要叫她骗了,她大抵只是……只是……”
话语有些难言,柳清禾没有会意,依然追着问,“只是什么啊?”
沈清澜抿了抿唇,一句话从齿间吐了出来,“诗舞昂习悠。”
???
明净心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密语?
看过不少话本的柳清禾却已然省悟,捂着脸羞道:“原是合欢宗最喜做的事。”
合欢宗?那岂不是双修?
明净心觉得师尊大抵是误会了,她连忙回道:“不不,我不是,我没有。”
沈清澜却不信,淡淡开口道:“清禾,我方才分明听到她说爱好那什么,只贪恋身子,不走情呢。”
“不……”明净心想要解释。
沈清澜却又教育起了师妹,“不要三言两语就信了别人的话。情圣之词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方才孤月姑娘就说她不是情圣呢。”
柳清禾的脸色一时一变,眼下只剩震惊,她意外得望着明净心,讶异道:“师姐,先前师尊便道魔修界波谲云诡,什么离奇古怪的人都有,今日一见当真如此。孤月姑娘真不愧是魔修啊!”
明净心:“……”
刚想开口解释,明净心就听柳清禾腕上玉链叮当作响,继而同沈清澜道:“师姐,师兄那边好像有情况需要你回去做主。”
沈清澜颔首,钳着柳清禾御剑腾空,一溜烟没了踪影,俄而,幽幽话语传了过来。
“既然你并未伤上清门人,我便遵守诺言,放你一马。望你自省自重,少行那什么,多加自律行善。”
不,师尊,师叔,你们先别走,听我解释啊!
明净心仰首望天:师尊,你还答应我不走了呢!说话不算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