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路遥不想暴露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她必然是不能再住在这了,她脑中将被赐予皇姓的京中权贵一一捋过。
准备找一个合适的,冒充人家不受宠,过得很惨的女儿。
父亲无视,嫡母针对,她无奈逃出来,被嫡母迫害,因此受了重伤,这样的话,一切都好解释得通。
这当然是她编扯的说辞,至于其中的真实性,当朝后位空悬,她的那位父亲,想无视她怕是不能。
她就想又穷又惨,走投无路,被人收留,和闻宁舟挤在这个小院里。
而闻宁舟并没有对这个姓产生什么反应,她对祁姓的意义,一无所知,平静的模样不似伪装。
在绝对的皇权统治朝代,上至佝偻老妇,下至垂髫孩童,对皇室皆保持敬畏,皇姓是平民不可冠用的,他们全都知晓。
无论闻宁舟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这里,只要她在大景朝生活,该知道祁姓代表了什么。
祁路遥脸上露出兴味,眸色深了深。
不知道也没事,省了不少麻烦,不用她找借口隐瞒了。
对于祁路遥受伤的缘由,闻宁舟闭口不问,相互通了名字,交一个跨越时空和次元的朋友。
“祁路遥,我可以叫你阿遥吗?”闻宁舟坐起身,抱着膝,脑袋抵在膝盖上,侧脸看祁路遥,眸色醉人。
祁路遥,“嗯,你叫很好听。”
“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得好听”,祁路遥说。
闻宁舟被夸,难得有些脸红,“少来啦,哪有,阿遥的名字原本就好听。”
祁路遥的话愈发多了起来,和闻宁舟说话,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把之前的寡言全都补回来。
“舟舟的名字好听”,祁路遥说,“只听名字,就知道必然是可爱的姑娘。”
她们展开了关于名字的商业互吹,互吹彩虹屁,友谊质变提升,在你来我往的彩虹屁里,无形中增近了两人的关系。
参汤还剩了许多,她们一人只喝了一碗,剩下的还在沙陶锅里,现在凉了下来。
闻宁舟把剩下的倒进盛汤的小盆里,然后盖上一块布,放在菜橱子里,等着下次煮面条舀两勺放进去。
把鸡骨头收拾起来,闻宁舟说,“我把筒子的尸骨收起来,攒着,回头把它全都吃完,骨头凑齐。”
“挖个坑,埋点土”,闻宁舟说,“留给全尸好投胎。”
祁路遥不能随便走动,她胸口处的伤大概率渗血了,可能是蹲下的时候挤到。
因此她靠在椅背上,让伤口朝上,没有外力压着。
拌了点谷子和杂食,闻宁舟端着喂鸡的小盆往后院走,她吃饱了,红中它们还饿着。
把谷子撒在地上,盆放在一旁,闻宁舟看着它们进食,眼睛不自觉的在小条和板板身上转。
她脑子里竟然在想,小条的肥腿,肉质煲汤一定鲜美,板板公鸡肉瓷实,做地锅鸡味道一定棒。
完球了,她不仅从失去小筒的悲伤中这么快走出来,还想把它的朋友一起全送走。
想着地锅鸡,上面煎上饼饼,她馋了。
她是魔鬼。
闻宁舟折回前院,打水洗手,看到她放在案板上碗里的鸡骨头,暗道,她算不得魔鬼吧。
得是魔鬼中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