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岩胜发生了什么事,跟他一起出去野营的部下们都去了哪里。然而她没得到回答,反而像是促使岩胜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二天,岩胜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发了正式通告,说自己要去追求自己的剑道,然后就这么走了。
木莲听到这件事时惊呆了,她觉得传信的人是在耍她玩,然而等她抱着还没满月的儿子追到城郊,所见到的只有岩胜孑然一身的背影。
“夫君,你要去哪里?妾身听说……”
“所有的话我都写在文书上了,木莲,回去吧,照顾好多宝丸才是你的责任。”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去管他,也是在说她没资格去管他。
木莲被这番话给搞懵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岩胜,完全不能相信他竟然就这么仓促而又决绝地抛弃了所有。
最后是儿子的哭声让木莲回过了神,她返回继国家,把议论纷纷的部下打发回去,又将昨夜值班的家仆叫来询问。
她唯一的线索就是昨天送岩胜回来的武士,而一番询问下来,一个去年才来继国家做事的仆人说出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那个武士和岩胜大人长得很像,简直像是亲兄弟。”
“亲兄弟?”
木莲从没听说过岩胜有兄弟,然而听到对仆人对那个武士的描述后,继国家的老家主有些愤怒也有些惋惜地感叹:“那个‘不祥’居然回来了吗?”
除了这句话,老家主没有再透露任何信息,然而木莲掌握了至关重要的线索,想要知道真相就不过是时间的事情。
在儿子满月的时候,她拼凑出了所有的真相——围绕着继国缘一这个人的往事。
曾经因为天赋不如弟弟而险些被抛弃的岩胜,在与弟弟重逢之后显然被激发了心中的某些想法,木莲无法知晓这些,但她已经能得出一个完整的结论——在继国岩胜眼中,家族也好妻儿也好,都比不过去超越他天资过人的弟弟!
“继国岩胜……你好样的!”
拼凑出真相的时候,木莲气到全身发抖,她无法形容那一刻从她心底如火山迸发的强烈愤怒,这愤怒如同熔岩烈焰在她血管里流淌,所过之处尽是焦土。
木莲不记得那是怎么发生的,她被身边仆人的惊叫声惊醒,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是一片血红,她抹了一把眼睛,看到手上满是从眼中溢出的血水。
她眼中的世界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一直以来被禁锢在她身体里的查克拉仿佛春日破冰的溪水,重新在她体内流淌,滋养干涸多年的经脉,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力量充盈身体的舒适感。
最愤怒的时候已经过去,但木莲的心情仍然极不平静,她试探着伸出双手,这双手因为多年富裕清闲的贵妇生活变得细白柔软,再也不复作为忍者时的灵活有力。
但就是这样一双手,在结出水遁·水镜术的印时,仍然如她记忆中那样凝聚出了水流。
清澈的水流变成一面光滑的镜子,木莲从中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脸色苍白,神情激烈又暗淡,眼眶中不断有血水溢出。
然而被血水覆盖着,几乎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眼睛,让原本已经顺从命运卸掉自己全身棱角,努力去做一个普通的贵族主母的木莲,找回了她未出嫁前的傲骨。
幽暗的紫色轮回眼,若拥有这双眼睛她还做不到为自己向某个混蛋讨个说法,那她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千手家的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