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申药送了饭菜后 小虎一溜烟来到了县学,笑道:“许少爷,我们家小姐请你去吃乔迁宴呢。”
许晏清一时怔愣 等两手空空到了新宅子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买贺礼。
他一到门口,水芹就看到了,喜着蹦过来 可是这次却不敢挽他的手,只敢捏着他的袖子期期艾艾道:“晏清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师弟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你就看在我这么快就改了的份上 原谅我吧。”
这几句话让许晏清一时有些无地自容 昨天那番气话是他的私心 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了。可仔细一想,这怎么能怪水芹呢 父母都不在身边教导,师父又觉得她是男子 师弟无处可去,借住“师兄”家也不为过。
他自责之下,反手握住水芹的手 郑重道:“是我错了,我应该好好跟你讲,而不是乱发脾气 水芹,我没有责怪你,我只是……”我只是被妒火烧昏了头而已。
“小姐,洗手蟹好了!”一句话还没说完 小雨捧着放了六只大蟹的盘子,忽而出现在了他俩面前。
水芹的注意力顿时被那喷香的蟹吸引过去,跟许晏清介绍道:“这洗手蟹是加盐、酒、生姜、陈皮还有花椒等调料腌渍成的,味道比清蒸更胜一筹,这蟹是我托人专门去江洲湖捉的,每只都有三两,肥美的很,等会你可要多吃些。”
说完这些,水芹才敲了敲被美食诱惑的大脑,问他:“晏清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小雨正在他们身边徘徊,许晏清那股子冲动早过了,哪会还好意思再说一遍,便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但他的注意力可没在肥美的大闸蟹上,而是手中被捏着的小手吸引了过去。
水芹还有些少女的婴儿肥,脸和手都肉肉的,很是软乎好捏,不像许晏清,从小到大便没什么肉,手指全是骨节,好看是好看,就是硌得慌。
接着又上了好几个菜,好些都是水芹从外边学来的,兴奋给他介绍了好久,却察觉到他心不在焉,摇了摇他的手问道:“怎么了,是待会还有事吗?”
“不是,”许晏清神经紧绷着,一时嘴快竟然道,“手好软。”
“……”
“……”
四目相对,又迅速分开,两人的脸都腾的红了起来,万幸小雨小虎都进了厨房没看见,要不然这顿饭是别想吃了。
蟹在南方并不少见,他们俩从前也都吃过,但这江洲湖的蟹与从前的蟹完全不同,不仅更大更实在,那味道更是鲜美至极,蟹黄蟹膏都快溢出来了,连向来不爱吃蟹的许晏清都没忍住吃了整整两只。
见他吃的满足,水芹看得也很是满足,笑眯眯道:“你要是喜欢,每个月我都买几只回来,这蟹能吃到明年二月呢。”
许晏清正擦拭着手上的污渍,擦完自己的又拿起新帕子,将水芹的手也擦得干干净净:“江洲湖的蟹是不错,但毕竟是吃个新鲜,没必要月月都吃,一年一两次即可。”
感受着自己手被带着热度的帕子细细摩擦,水芹的脸渐渐红了,连忙咳了两声道:“听你的。”
“小姐。”小雨端着酒壶与酒杯过来,“你要的酒好了。”
“你要喝酒?”许晏清讶异。
水芹眨眨眼:“是啊,这几年最北我们去过西海,有时候没地方住,便只能在马车或者破屋凑活一碗,那时候只能靠酒来暖身体,喝着喝着便习惯了。晏清哥你喝过酒吗?”
许晏清似乎看到了小小的水芹在破屋瑟瑟发抖的样子,眼神暗了暗:“喝是喝过,可酒量一般。”
“没事没事,”水芹给他斟上一杯酒道,“这是我自己酿的果酒,喝几壶都不会醉,味道酸酸甜甜的,你就当是甜水。”
许晏清信了,喝了一口又一口。果酒的酒味很淡,如水芹所说一般,味道酸甜可口,并且入口细腻,一点都不辣嗓子,加上他想着心事,转眼一壶便被两人解决。
水芹的酒量在外面早就被练出来了,别说是这果酒,就算是黄酒也能喝上两壶。她看着酒空了,便叫小雨再去添一壶,谁知还没等小雨回来,就见许晏清忽的站起,直直往里屋冲。
“晏清哥?”水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道,“你是累了吗,我给你准备了客房,要不我带你过去吧。”
可许晏清充耳不闻,只顾着埋头走,先进了一件空房,转悠了一圈便又出来了往另一间房走,直到进了水芹的屋子,摸到柔软的床褥,闻到熟悉的味道,才乖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