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共收了五位弟子,年纪都偏小,并且名次都靠前,许晏清同舍的杨科也在他名下,他们五位总是会被开小灶,许晏清对学习之事向来嫌少不嫌多,也是因为如此才会答应做尤夫子的弟子。
一晃已近年关,这日水芹吃了午饭,正打算睡一会,便被莫大夫叫进了他的休息间。
还没等水芹猜测是什么事,就听莫大夫扔下个重磅消息:“小勤,近期我有收徒的打算。”
水芹惊喜地看向他,只听他缓缓道:“我学医三十载,救治过成千上万的病人,然而,始终踏不出眼前这片安稳地。我偶尔会自负,更多时候却明白自己不过如此,故而一直没有收徒的念头,总觉得是在祸害人。”
“但前两日,我终是下定了决心,还是想要出去看看。路线暂时是往北去,历时一二载,一路走一路医。北方多旱灾蝗灾瘟疫,途中肯定是会有危险的,所以我会同镖行的人一同上路,以确保安全。”
“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那这一趟游历我们便一起去,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让卫大夫收你为徒,我们相处大半年,我相信你将来会是一位好医者。”
“莫大夫……”水芹当即的想法自然是想拜他为师,也想跟随他出去游历,但是一想到爹娘,想到他们恐怕不会同意,她便犹豫了。
倒不是因为爹娘便要放弃,而是想征得他们的同意。
毕竟这趟游历关系到生命安全问题,是爹娘给了她一条命,她不能如此不管不顾地远走高飞,还是要让爹娘放心,这样她自己也可以无牵无挂地出门。
思考足足有一刻,水芹认真道:“莫大夫,能否让我再考虑两日。”
莫大夫宽容点头道:“那是当然,这趟游历暂定二月出发,你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考虑,水芹,还望你慎重决定。”
走出门后,水芹既激动又忧愁。万一爹娘不同意,她会拒绝莫大夫,留下来吗?
扪心自问,水芹恐怕做不到。
她只能保证最大限度保证自己的安全,但人生毕竟是自己的,无论如何,她都要出去闯一闯。
因着这件事,莫大夫提早了好些天就给她放了年假,但许晏清还有三日才放假,水芹便呆在县里头,一边制作护身的药物,一边研究纺线车。
水芹一开始还以为做纺线车是件容易的事,意气风发地上手了,可越做越发现,这可不是一般的难。
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手工活,就算知道原理,一时之间也难以具象化,中途半年甚至一度想要放弃。
还是小草坚持下来,她对手工活很是喜欢,每日都鼓捣一番,结果还真做出了些名堂,纺轮的最终版便是她做出来的,最新的纺轮又丝滑又省事,比水芹做的好了许多。
一年后,纺线车最终成型了,虽然还是有许多瑕疵,但比起手工,效率提升了三至五倍,而且纺出来的线十分均匀,不似手工线粗糙。
这次水芹带过来,一是最后再完善一下,二是想由许晏清陪着,将这车给布庄老板瞧一瞧。
终于等到许晏清放假,第二天一早,水芹便带着纺线车催着许晏清去了布庄。
县里最大的布庄有两家,一家名叫良美布庄,另一家叫金丝布庄,从名字便能看出来,一家做的低端,一家做的高端。
水芹本来瞩意良美布庄,谁知刚进去说了自己做了个纺线车,想见店家,便被小二轰出来了。
他不屑道:“不买东西的乡巴佬,赶紧滚蛋吧。”
水芹默了默,看了看上面的牌匾,再看看里面三三两两的普通百姓,神情一言难尽。
许晏清脸上带了些怒气,抬脚就想进去与那小二争辩,被水芹挡了下来:“晏清哥,没必要为了这种人生气,我们去金丝布庄看看吧,他们这种态度,吃亏的可不是我,是他们自己。”
说的也是,许晏清的视线冷冷划过那小二的脸,护着水芹往隔壁金丝布庄走去。
两家布庄离得十分近,一到金丝布庄门口,便觉得眼前一亮,那雕花大门,满脸亲切微笑的小二,整齐华美的货架,与良美布庄截然不同。
见了水芹二人,门口的小二先是柔声问候了一番,然后递上沏好的温茶,带着他们在店内逛了一圈。
金丝布庄不似良美布庄,布料随意堆放,成衣寥寥无几。他们反倒挂满了华美的成衣,布料整齐地摆放在一旁,并且还设有普通麻布区,水芹看了看价格,实际上与良美布庄无二,一样的实惠,并且这里更加整洁。
水芹跟着逛了逛,觉得在这店里十分舒适,店内无论是服务还是布料都是上佳,她看着都想下手买。
看完,水芹不好意思道:“实际上,这次我并不是为了买布而来,这两年我得知棉布因为其制作复杂,故而价格昂贵,普通人家都买不起,便做了一个纺线车,能大大提高纺线的效率,请问,我能不能见一下你们店家?”
小二微笑应声:“理应是可以的,只是今日店家不在本店,要不我先帮你们通知掌柜,有什么事都可以与掌柜说,我们掌柜可是最被店家看重的。”
见他如此态度,水芹的心放下了一半,连连答应。
不过片刻,一位身材颇为魁梧的掌柜便走了出来,视线划过水芹,在许晏清身上顿了顿,露出个和善的笑:“幸会幸会,我便是嘉通县金丝布庄的掌柜,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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