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草!”姐妹俩赶紧上前查看 发现她虚弱不已,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身上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单衣 脚上连鞋都没有,麻衣下露出的手脚呈现皮包骨头的样子,看着就惊心动魄。
惊慌过后 水芹和秋葵一人脱下一件厚衣服,盖在小草身上,努力为她取暖。
“水芹 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叫爹娘过来。”看着小草呼吸若有似无 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样子 秋葵心慌不已 害怕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姐,我们俩力气大 要不赶紧把她搬回去吧,我怕耽误时间久了救不回来。”水芹仔细检查了一番小草的情况 发现不容乐观,她已经冻了许久,要是再晚一些发现 恐怕无力回天。
秋葵自然是同意,赶紧将背上的箩筐放下来,与妹妹一起将小草架起来。
“她好轻!”秋葵惊呼 本以为会有点重量,谁知道一伸手,竟是轻飘飘的分量。
万幸这里离家不远,不过半刻钟 两人便回到了温暖的屋子里,水芹烧起了炉子,将被子盖在小草身上,嘱咐秋葵道:“姐姐,你去烧几壶热水,烧完把毛巾和热水一起拿进来,再泡碗糖水……”
说着她摸摸小草的肚子,那里竟瘪进去一块,心下一沉:“如果有时间,再给她烧一碗白粥。”
秋葵立马动身:“行!”
“怎么了?”周氏在屋里做衣服,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出来询问。
秋葵一边烧着水一边急慌慌地同她说了小草的情况,带着哭腔问:“娘,小草会死吗?”
周氏连忙将厚棉衣穿上:“不会的不会的,娘去请个大夫,大夫来了小草肯定能好。”
乡下没有正经大夫,但时间紧迫,周氏也来不及去镇上请大夫,只能请了个半吊子大夫来问诊。
等大夫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小草虽然依旧昏睡不醒,但经过水芹给她用热水擦了全身,灌了两碗温糖水后,小草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呼吸的趋近正常,不再特别虚弱。
乡下大夫给她把了把脉,表情明朗道:“这小姑娘福气大,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不过她的脉象依旧很虚弱,需要再将养一段日子才可起身下地。”
随即,他又说了个药方:“她身上冻伤严重,取一两当归,二两芍药,加水一碗,每日煎服一次,共服三日即可。”
能看的出来这个大夫确实是个半吊子,这药方是最简单的治冻伤方子,用也能用,就是效果一般了些。
周氏给了这个大夫二十文钱,对秋葵道:“你爹在满福叔家,赶紧叫他去镇上买药材,可别耽搁了时间。”
“好。”秋葵立马跑出了门。
周氏看着床上那小小的人儿,叹了口气:“如果我没记错,她还比你大一岁呢,她娘也疼她,可怎么会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她娘再疼她都没用,”水芹脸色淡淡,“当家的又不是她娘,那李婆子不给她吃东西,谁能忤逆?”
“这该死的李婆子,真是狠心肠!”周氏骂了句。
小草着实是可怜了些,给她擦身的时候,水芹只感觉到满手硌人的骨头,一丝柔软的皮肉都没有,不仅如此,这皮肤上还伴着可怖的冻伤和青紫的淤痕,可想而知她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一次她们把她救下来了,可下一次她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被人救吗?
水芹总觉得只要放她回去,小草就难逃一死。
“娘,我们要把她送回去吗?”
周氏一愣:“送肯定是要送回去的,毕竟是人家的女儿。”
水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操心,干脆不想了,能帮一把帮一把,再多的她也没办法了,能力有限。
转眼到了傍晚,李家还没有找人的动静,小草倒是先醒了。
她一有知觉,便感受到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意,还以为自己已经没了命,谁知睁开眼却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
“你醒啦!”秋葵正在屋里看着她,见她醒了惊喜不已,去厨房拿了一碗白粥,“一定很饿吧,赶紧把粥喝了。”
“我、我没死吗……”小草恍惚不已,泪水突然涌出。
昏迷的时候她好冷,好饿,好无助,还以为自己会真的就这样死了。其实死了也好,活着真的好难受,死了就什么痛苦都不会有了,就能解放了。
可是感受着此刻的温暖与舒适,小草十分不舍。
见她呆愣,秋葵有些着急,舀起一勺白粥往她嘴边送去。
“咕咚……”香甜的白粥顺着食道滑下,从胃暖到全身,小草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顿时不由自主地开始吞食。
等到半饱时,她才反应过来,将粥轻轻推开,惊慌道:“不行,这太宝贵了,我不能喝,要是被奶奶知道了,我就要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