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陆野说,“他自习课突然说上厕所,放学了也没回来,估计又去浪了吧。”
现在出去?谢烛望向窗外,一道惊雷在天边猝然炸开,白色横光闪过,一瞬间点亮了整个雨夜。
这个天气怎么可能出去……谢烛刚想说,突然被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惊住了。
……他今天中午干了什么?
和王驰用一个伞回来的。在这之前,虽然他特意观察了应该没有被付洋看见,但如果,被他知道了呢?付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如果他真的对王驰动了念头,会不会杀人?
谢烛很明白,付洋敢。在密室里他就可以面不改色的斩杀女鬼,甚至想把他掐死在水晶棺材里,这样的人,能干出什么都不足为奇。谢烛心已经凉了半截,他没敢说出这个猜想,打算先给王驰打个电话再做他想。而正当他按下第一个号码时,宿舍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是一双湿淋淋的手打开的 。
躺在床上的陆野最先看清来人,一下子嚎了起来:“卧槽,王驰你怎么淋成这样了?!”
……王驰没死?
这个认知让谢烛卡了一瞬的壳,然后瞪着眼朝门的方向看去——
一绺绺的湿发搭在额上,虽然一脸狼狈,但谢烛很确定,他就是王驰。他没死,就连身上也一点伤都没有。
奇怪。难道付洋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坏?或者说,他并没有看见中午的那一幕?
“雨伞丢了,”王驰无奈的笑了一下,“只能跑着回来了。”他的目光扫过,在遇到谢烛时停了一瞬,然后又掠过。耳边的警告还在回响,他不由得想起了小巷子里的遭遇——
他被拖入小巷,那个人的力气极大,手臂紧紧地压制着他,把所有的反抗都化为了不堪一击的挣扎。然后,他的左眼猝不及防挨了一拳 。耳边传来金属的碰撞声,好像是那个人在摘掉眼镜。接着,他的手腕猛的被扣紧,然后就被狠狠地甩到了墙上。
他的鼻子好像被撞得骨折了,他敢肯定绝对流了不少血。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打架,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害怕……可是,王驰的脸上逐渐被恐惧爬满,对面的镜子反射出他干净整洁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殴打的痕迹。
脏污的雨水被灌进耳朵,黑沉的气息如石头一样压下来,让他浑身痉挛:“别动谢烛,懂?”
那个声音很冷静,冷静地和狠辣的出手根本不成正比,自言自语道,“……我也该加大点剂量了。”
王驰对谢烛也只是特别有好感,犯不着为了一个人搭上自己的命,尤其这件事实在灵异且匪夷所思。他的目光扫过谢烛,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雨天过后的洁白的云搭在天空,白嫩的像一块棉花糖,天虽然没有放晴,但总算也不至于下雨。谢烛打了个哈欠,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轻轻道。
“昨天打了一晚上的雷,你都不困?”
对面的付洋摘下眼睛擦了擦,又重新戴上,“不困,我睡眠质量挺好的。”
“我不太行,”谢烛只要不学习,瞬间就精神了一点,“一有声音我就睡不着,有时候我们宿舍还有呼噜二重奏……”
说着说着,谢烛就一脸悲伤,“真的,我太难了。”
“是吗,”付洋皱了皱眉,眼镜在灯下折射出一道光,“那你有没有想过……租房子在外面住?”
“嗯?”谢烛有点心动,但还是拒绝了,“算了,租房子多贵。”
“不贵啊,”付洋边说边看向谢烛,“我之前就租房子住过,一套二居室一个月平摊下来和咱们学校宿舍差不了多少,但是要比宿舍安静很多。”
说完,他敛了神色,静静的看向对面思考的谢烛,像在等他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