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天气还不怎么炎热,即使是艳阳天,太阳也是散着柔和的光,照在这一片郁郁葱葱的小道上,很有一种午后的宁静感
——如果不是有人提着冷冽大刀喊打喊杀的话。
“受死吧!”
“啊啊啊救我——”青梧越发用了力,就像抱住了一个木桩子,慌乱的攀着往前爬了爬。
完了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呜呜呜娘亲,咋个办我完了。
薛鹤初板着一张脸,偏头斜视了一眼举刀过来的二人,又低头垂眸看了看趴在地上呜呜呜的女人。
瑟瑟发抖,抱住她裤腿的小手骨节泛白,可见用了力。
就这么害怕?
以至于随随便便就要当小媳妇儿。
薛鹤初抿了抿薄唇,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听到说要给当小媳妇儿的。
络腮胡子和酒糟鼻二人见他们都提着刀砍过去了而那个男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平静得可怕,这让他们越发的怵。
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退缩已然不可能,于是冲过去就手起刀落!
他以为他这一刀下去至少砍掉对方半个脑袋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刀锋触到男人脖子的时候,那人稍稍一偏,而后反手就擒住了刀刃。
完全动弹不得。
只听“咔嚓”一声,不知怎的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痛,
“啊——”
哀嚎声顿起,络腮胡子手里的刀应声而落。
旁边的酒糟鼻见状,捡起刀就要乱砍,但他还没伸展开,就被一脚踹飞了好远。
“嘭”的一声落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噗”的喷出来。
一切都那么快,甚至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他们又被飞来的几片树叶给掀翻在地!
怎,怎么回事?他们的力气,平日举鼎都没问题,怎么如今却被轻飘飘的树叶给砸翻了?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捂着手腕心口,很是默契的连滚带爬的跑了。
玛德保命要紧!
薛鹤初冷眼看着那二人逃跑,扔掉了指尖的树叶,用锦帕搽了搽手。
慢条斯理,仔细分明。
而后垂下视线,瞅着依旧抱住他的女人。
还哭,有什么好哭的?
地上的青梧只觉得时间格外的漫长,她其实都已经做好了背后传来剧痛的准备了,毕竟那刀锋尖利,朝自己背上砍一刀的话必定皮开肉绽!
呜,遭不住,一刀下来自己恐怕就没了,呜呜……
但过了好一会儿了,背后也没传来剧痛,而且这里怎么一下子就安静了好多?
青梧微微偏过头瞅了瞅,视野内一片绿意,没有了刚刚提着刀喊打喊杀的二人。
她愣了愣,仰着小脸,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带着审视的目光。
她移开视线,又看了看四周,没人。
嗯?
青梧眨了眨眼,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莫不是他将二人给赶跑了?
好厉害!
青梧睁着一双湿,漉,漉亮晶晶的杏眼,仰着小脸由衷的赞叹:
“你好厉害!”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刚刚她根本来不及留意这个,但现在这里没有那二人的身影,肯定是他将人给赶跑了!
真的好厉害呀,都没见他怎么打斗就能将人赶跑。
“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地上的女人这会儿倒是不哭了,蓬乱着头发,衣服上到处沾了泥,脏兮兮的。
薛鹤初顺带提了提脚,示意女人放开。
“松手。”
“哈?哦哦哦!”
青梧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他的裤腿。然后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们在打架的时候自己好像就这样抱着人家的腿?
那肯定会让他不好施展的啊?是不是傻?
青梧一阵后怕。
还好这人厉害,被她抱住裤腿都能将人赶跑,不然她现在怕是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了。
将手松开,虽然双腿还有些酸痛,浑身也软绵绵的,但是好歹恢复了一丁点儿力气,青梧撑着小手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晃悠了几下,不过总算是站稳了。青梧理了理自己满是泥土的绣花罗裙,顺带虾着手将自己蓬乱的长发也顺了顺,露出了她嫩生生的脸蛋儿。
等完全整理好了自己,青梧俏生生的站在一边。
因为没了那二人,她总算没有那么害怕了,这才偷偷仔细瞅了瞅眼前的救命恩人。
棱角冷峻,鼻梁高挺,一双狭长的眼眸异常的深邃,透着一丝生人勿近的冰冷。尽管刚刚赶走了两个人但他身上的衣服仍齐齐整整的,丝毫看不出之前有打过架。
气质斐然。
当看到救命恩人也看向自己的时候,青梧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而讨好的微笑。
滋着一口齐整小白牙。
“谢谢你救了我。”
不过显然,青梧的救命恩人并不打算搭理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青梧见状,下意识的抬脚要跟上。
自己刚刚答应了要跟着他上山,给他当小媳妇儿的,虽然只是情急之下说的,但说过的话也不好反悔。
可是,
青梧停下了脚步。
可是她想回家啊。
娘亲爹爹他们肯定在家里等她。要是跟着这个人上了山,那,那就见不到娘亲了。
青梧有点犹豫。
不过犹豫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当她转头张望回去的路时,竟然晃眼看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有人!
肯定是刚刚那二人……
青梧打了个寒颤,慌里慌张的,她蓦地朝着救命恩人奔了去。
“等,等等我。”
那人走得好快,青梧刚刚只是犹豫了一下,转眼便发现他已经走好远了。
这里是山脚下,到处都是树,且上山也没有路,只有些被很多人踩过的小道。
那人就隐在树林中,青梧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追赶上。而后伸出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