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媸幽讥讽一笑:“带着她于众人面前揭露我?师弟是否忘了,当初可是你醉着酒同我说想废了师父的功力,等你当上魔君后,就将她永远捆在你身边。你如今想将这一切推得一干二净?”
她目光倏然狠戾:“她回来之时,也是你的真面被撕开之时!”
媸幽一番威胁就似个巴掌,将凌阳猛地打醒。导致花姣姣身中奇毒,被迫逃离魔界,他的确不无辜。
凌阳无力地甩开她的手:“我必须找到她,将她接回来,你若是从中做梗,便是与我为敌。”
媸幽怔愣了一下,忽然哈哈笑出声,又翻转身拍桌跺脚大笑不止。
凌阳漠然看着她趴在桌上疯癫的样子,面色渐沉。他两其实是一路人,不折手段只为得到心中想要,与疯子无异。
凌阳再不愿与她纠缠,转身离开大殿。
而伏于案上的媸幽听闻他脚步远去,笑声渐渐收敛。
良久,她站起身,面无表情盯着门口,忽而阴狠地说:“我能杀她一次,也能杀她两次,三次……终会将她从你眼中彻底根除。”
***
人界,陆家。
花姣姣最近时常半夜溜出去,打算在附近的山里寻一处僻静隐秘的山洞。
陆长旻这几年的修炼十分顺利,如今已能连续敛息长达整整两日,可以进入第二阶段的凝神。但凝神阶段的修炼每次至少需六日,留在陆家继续修炼已不太可能。
倘若整整六日待在屋里,明眼人都能看出蹊跷。
花姣姣就在愁思一个正当又不被怀疑的理由,方便带陆长旻每月出一趟远门。
而陆氏夫妇最近也甚愁。愁的什么?愁儿子媳妇成亲五年之久,二人分明恩爱有加,日夜腻在一块儿,可媳妇的肚子却没半点动静。
夫妻两是老来得子,如今已近六十,不知哪日寿尽,未抱孙儿怎不着急。
*
这日,四人正在堂中用午膳。
徐丽华往陆长旻的碗里添了几块驴肉,说道:“驴肉可补血益气,你最近瞧着瘦了些。”
陆长旻看着堆成一座小山的碗,上面叠满了肉,他握着筷子迟迟未动。
“长旻不能吃重荤之物。”正抿汤的花姣姣放下碗筷,解释道:“他的肺疾虽说许久未复发,却须以素食巩固,油荤过重怕会功亏一篑。”
“这般……”徐丽华虽知儿子的身子最为重要,却担心他食肉少了,体力跟不上。毕竟媳妇在床笫之事上恁猛,总该给他补一补强健身体。
一旁的陆镇山说道:“这些年在姣姣的精心照顾下,长旻的身子的确好了许多,哪里有瘦?我瞅着反倒比成亲前结实了许多,你莫要瞎操心咯。”
徐丽华扭头朝丈夫使个眼色。
陆镇山这才记起妻子先前交代的话,说是要给媳妇进补。他忙转过身对陆长旻说道:“姣姣经常去山里帮你采药,日夜守在炉灶旁为你费神煎药,她才该多补补。”
陆长旻点头:“父亲所言甚是。”
他便将碗里的驴肉一片片夹到花姣姣碗中,话语里尽是关怀:“姣姣的身子养得好,我才会更好。”
花姣姣嗅着一鼻的驴肉味,脸都拉长成驴脸了……
“对对对,姣姣也该补。”徐丽华赶紧顺着话,盛了一大碗鳖汤,端在花姣姣桌前:“我同邻居街坊打听过了,鳖能滋阴潜阳,助女子补肾调宫。我特意叫清河买了几只养在缸中,方便你往后多食多补。”
陆长旻总算明白今日桌上为何会有一大罐的鳖汤。“姣姣身子向来好,何必吃这大补之物。”
徐丽华却是欲言又止。
左右得说出这事,陆镇山直接解释:“你们二人成亲许久未有孕事,你母亲也是一番好意,遂去问了镇上的大夫,称这鳖汤有助孕的功效。”
“......”陆长旻哑口无言。
先不论这鳖是否真有奇效,两人至今清清白白,未越雷池半步,就算吃一百只鳖也无济于事。
恰时,响起两声抽泣,三人循声看去。原来是花姣姣正执袖揾泪,竟哭了出来。
陆氏夫妇顿时不知所以,两人看向陆长旻。
陆长旻铁青着脸回看他们,方才的话是谁起的头,谁去安抚。
徐丽华拍手哎呀一声,走过去搂着花姣姣肩头,取出锦帕帮她拭泪,急急安慰:“为娘也是体恤你照顾长旻太辛苦,怕耗损你的身子,耽误了身孕,才想给你补补。”
花姣姣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低头委屈道:“我有难言之隐,本想私下费些心力解决,却不想多年不孕却成了我的问题。”
徐丽华心疼地拍拍她肩,叹道:“你心中有何难言之隐,不若明明白白说出来,我们也可一起想办法。”
陆镇山也帮忙劝道:“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太多顾虑了。你若不说,我们才会更担心。”
花姣姣缓缓抬起头来,咬着唇哽咽难言。
陆长旻也不知她的‘难言之隐’所谓何事。可见她双目通红,泪水涟涟,哭得跟真的似的,他都不禁有些心疼了。
最后在徐丽华再三追问下,花姣姣才哑着嗓子道:“长旻他……精稀早泄。”
此话一出,犹如五雷轰顶,徐丽华险些撑不住,晃晃荡荡地就要瘫倒在地。
陆镇山急忙上前将她扶住:“夫人撑住!”
“老天啊!”徐丽华扑在丈夫怀中,恸哭不已:“我儿肺疾才然痊愈,又添新疾,我儿当真命苦啊!”
淡定坐着的陆长旻,实在不晓得该用什么表情回应花姣姣言之凿凿的话。
他睨向花姣姣,瞥见她嘴角一抹得逞的笑。
呵!精稀早泄......亏她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