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灵看着暗影在火光将那宫城完全吞没前,带着符灵儿的尸体从暗道悄悄离开了,泣灵也一路跟随了过去。暗影带着符灵儿的尸体来到了郊外一片白桦树林中的一座南方特色的古宅里,将符灵儿的尸体安置在了瓦檐下的二层木板隔间里,随后便从外面将古宅门锁住,自己往反方向引开了周围的士兵。
随着追兵的远去,白桦林里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这战火纷飞的时间里显得格外的宁静,但是不知为何天黑之后的时间似乎停止了,一切事物都开始变得模糊,泣灵在无边黑夜中隐隐看到了符灵儿漂浮的身体。不,不对,泣灵努力想凑近去看时发现,那不是符灵儿的尸体,而是她的魂。符灵儿的魂在无边黑夜中漂浮着,并且像许多新入地府的魂一样泛着一层淡淡的柔光,只不过泣灵能看得出来,她的光比一般的魂都要暗淡并且正在慢慢的湮灭,但是在符灵儿身上的光彻底熄灭前,她忽的一下就从无边黑夜里消失了。最终只留下泣灵一人在漫漫无边的黑夜之中,她感受到那股莫名的悲伤与难过又开始涌上心头来,然后又慢慢的消散开去,她的身上也开始泛起了淡淡的蓝光,心脏已变蓝位置的光亮尤为明显,泣灵浑身无力的任自己漂浮着,止不住的落泪,看着自己身上的光渐渐淡去,悲伤与难过的情绪竟也渐渐淡了。泣灵的心开始变得透明,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然后在这种轻松中安心的睡去了。
但是才闭上眼没多久的泣灵,就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又开始逐渐被什么东西填满,很沉重,压得泣灵无法呼吸,她挣扎着睁开双眼,竟然是又一次来到了鬼市祭灵婆婆处。
祭灵婆婆神情紧张的看着刚醒来的泣灵,问:“丫头,你还知道你自己是泣灵丫头吗?”
“为何会不记得?”泣灵不解的问道。
“好,那就好。”
“为何我会不记得?”泣灵又问。
“唉,这不重要,婆婆就是随口一问,记得就好,记得就好了。”
“是因为符灵儿醒来的时候不记得自己是符灵儿了,对吗”
“丫头,你在说什么呀?婆婆怎么听不太明白,符灵儿是谁?地府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灵儿吗。想必是那忘川边上的怨气太深、风沙过重,吹得你的元神又不定了,这刚醒过来,先好好休息,什么记不记得,灵不灵儿的事,我们先不管她啊。”祭灵婆婆给泣灵掖了掖护在她身上的灵符,试图转移话题。
“婆婆若不愿意告诉我,泣灵就只好自己去人世,再去那无边黑夜里寻找答案了。”
“胡闹,那无边黑夜是能随便来往的吗?你这小丫头,这不是胡闹吗?枉我老太婆千百年来那么辛辛苦苦的保你,你就是这么不知到保护自己这点脆弱的魂灵的吗?早知如此,当时就该让你完完全全被焚尽算了!”祭灵婆婆一听到泣灵说还想入无边黑夜,瞬间就生气了,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道,“算了,算了,反正这也都是我和我皇兄欠你的。”
泣灵不解,祭灵婆婆的皇兄是谁,他们如何亏欠于她了?那无边黑夜究竟是什么,为何祭灵婆婆一听便如此激动?泣灵刚想问,帝君便走进来了,祭灵婆婆便趁机赶忙离开了。
“醒了。”帝君说道。
“是的。”泣灵答道,然后抬眼看见了帝君那张和礼暨一模一样的脸,帝君的白面消失了。
一股复杂的情感涌上泣灵的心头,彼岸花入梦看到的生前事,是符灵儿。泣灵曾以符灵儿活着,那么帝君是礼暨吗?泣灵不敢直接问帝君,于是转过身去,假装虚弱困乏了。
帝君注意到了泣灵的异常,说:“以后便待在我身边,怨灵域就不要再独自前往了。”
泣灵蜷缩在灵符里,没有回答。
于是,帝君便将泣灵从灵符中抱了出来,说:“既醒了,就回鬼邸修养吧。”然后,便抱着泣灵上了鬼马车架,刚开始泣灵还是害怕帝君问起怨灵域和忘川的事而假装困乏,但是后来因为在帝君怀里有帝君的灵力罩着,她渐渐感到安心便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