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颤抖着唇,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
纪安壈又上前一步,蹲下身,与她平视,放轻了语气,显得温柔又和善,“你不用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
短暂的安静后。
“心渝……贝心渝。”那声音微有些轻颤,宛如碎片一般。
白衣女子的神色仍旧有些慌张无措,却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既害怕又期待地望着眼前的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眨的那双眼睛水灵,犹如兔子的眼睛一样可爱。
纪安壈大喜,“贝心渝?你的名字吗?”
贝心渝点点头,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红晕。
“你别怕,也别激动。”纪安壈又一次安慰了她,缓缓开口,“现在你听我说、我跟你一样被沈安城囚禁在这里……”
“啊啊啊啊——”
贝心渝似乎是听到了沈安城这三个字,她突然被刺激到了神经,表情顿然惶恐,并从嗓子里迸发出的嘶吼声,那动作之大,锁链与地板、柱子摩擦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尖锐和刺耳。
纪安壈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还好反应迅速,及时握住了她的肩膀,声音坚定,且一字一句,“贝心渝,你冷静一点,不要怕,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有我。”
她的声音太过坚定,有很强的穿透力,像一颗定心丸,竟然意外地抚平了贝心渝的激烈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喘着大气,由嘶吼声转为了低低的呜咽声。
纪安壈心疼地抱住了贝心渝,她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她感同身受一般的痛苦。
如果不是怕到极致,那么就是恨到极致。
或许,又怕又恨。
缓了好久,贝心渝渐渐止了哭声,水灵灵的眼睛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你叫什么名字?”
“纪安壈,纪律、安静,还有坎壈。”
“我叫贝心渝,是一名外语家教老师。”贝心渝的语气里微带了些歉意,“对不起,我刚刚吓到你了吧,太久了、太久了……”
不过一句太久了,却包含了太多诉不清的东西。
“这里每天都有人来,可只有你不一样,只有你会问我我是谁,那一刻,我才惊觉自己还活着。”她的语气很淡,像随时都会消失不见,眼眶里不自觉又掉下了眼泪,“太久了,我等得太久了……”
明明她的语气、以及说的话都是那么的平淡,可纪安壈却听得动容万分,也听得无比难过。
她不知道贝心渝到底被囚禁了多久,但一定很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才会久到都忘了自己还活着了,这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是有多么的可悲啊。
她才被囚禁了一个多月,却已是如此的痛不欲生,甚至时常精神恍惚,迷失在无尽的黑暗中忘了自己是谁。
而她面前的姑娘,却是被禁锢在了这片地下室、被长长的锁链拷住了双手双脚、被沈安城画地为牢永远困在了这里。
每个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又该如何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