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蝉微讶,忍不住看她一眼,这话听着没毛病,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怪异。
温慈也不管她一脸疑惑,对蔡嬷嬷道:“让万山去找赵公子,告诉他两日后我在景盛楼等他。”万山正是蔡嬷嬷的小儿子,沉稳机灵,日常在外行走。
蔡嬷嬷忍不住看她一眼,忍不住道:“王妃,您若有什么吩咐,叫万山一并办了便是,您毕竟病着,如今,倒不好再出面的。”
温慈怔了一瞬,下意识垂下眼皮,沉默片刻又笑了笑:“你说的是。”
正要吩咐,宝蜻却突然道:“王妃,倒时让奴婢去吧,您要问什么直接吩咐奴婢,奴婢再去转达,倒比万山在中间折了一道要详尽些。”
温慈道:“也好。你只问问他与姐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好的事突然又变卦了。”
温甄和回到温府,什么话也没说便让人将他在李氏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去前院。
李氏懵了,拉住他怒道:“你这是做甚么?要与我分房睡?”
夫妻倆近年来越来越疏离,但温甄和每月还是会在李氏房里歇几晚,这是她作为当家夫人的脸面。可这样一来,无意于告诉所有人两人离了心,竟连一个屋檐下睡觉也不愿,这是活生生打李氏的脸。他今儿搬了,明儿个满京城都知道了。李氏最重脸面,又怎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温甄和甩开她的手,竟是一眼都不看他。
李氏又惊又怒:“温甄和,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如此下我的脸?”
温甄和原本一个字都不愿与她说,可到底忍不住,转头看她时满目冰冷:“为何如此?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没数么?我现在当真是后悔,当初怎就娶了你这么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我恶毒?”他眼里的厌恶犹如实质,李氏心头一寒,想起早前听了一句他今日要去王府,顿时明白了,怒极而笑:“是温慈对不对?肯定是她在你面前嚼了舌根是不是?好好好!当真是好样的,当着我的面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背地里不仅勾搭男人抢她姐姐的亲事,还要离间父母——”
“啪!”
李氏险些被他一巴掌打得摔到地上,还是李嬷嬷手快扶住了她,她满心焦急正要劝,李氏却捂着自己的脸冷笑出声,不管不顾道:“听不得我骂她?你可真是心疼她啊,可惜了,她在我眼里就和她那娘一样,就是个□□,虚伪的□□!”
李嬷嬷大惊,忙要捂她的嘴却已经来不及了,温甄和血红着眼睛冲上来,一把掐住她脖子,他眼珠子上的红似要溢出来:“这些年来因着慈儿我对你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可你丝毫不知悔改不懂节制,你害死了慈儿她娘还不够,如今还要辱她名声坏她名节,李静淑,你当真以为我不能把你如何么?”说罢手里狠狠用力。
李氏喉咙里咯咯作响,眼泪不受控制来的流下来,她将温甄和眼里的冷漠看得一清二楚,这一瞬间又是恐惧又是心冷,她才知道他是如此恨她,恨不得她死。
李嬷嬷被温甄和毫不留情的杀意吓得面色惨白,忙上前掰住他的手哭求:“老爷您放开夫人吧,您怎能只想着二姑娘,大姑娘和小公子可都是您的骨血啊!若您当真杀了夫人,您叫他们往后如何面对您,如何做人啊!老爷——”
“爹爹?”
两人闹得太大,温慧得知消息便是身体不适也让丫鬟扶着来看一看,可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父亲竟要为了妹妹杀了母亲?
温甄和手一抖,下意识松开了李氏,李氏扶着脖子软倒在地,咳嗽不止。
她看向呆住的温慧,不顾喉咙剧痛,冷笑着冲温甄和嘶声喊道:“不是要杀了我吗?你怎么不杀呀?你杀呀!正好叫惠儿看看,他敬爱的父亲是如何为了她的妹妹杀了她的母亲的!”
“夫人!”李嬷嬷大惊,夫人当真是疯魔了,本是两夫妻的事,偏要当着大姑娘的面离间攀扯,若当真叫老爷与大姑娘疏远了又有什么好处,“您慎言啊!”
温慧知道李氏的德行,她也从心里不喜甚至厌恶她的行事,可毕竟是她的母亲啊,不管发生了甚么,父亲又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此前李氏挑拨,她已经对温慈有了异样的想法,如今父亲又为了她要掐死母亲,她突然心里就生了怨——她对她那样好,从小照顾她,可为什么她要让这个家闹成这样?母亲是对她冷淡,可那毕竟是将她养大的母亲啊,受点委屈又如何?她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难道当真以为嫁了信王就了不起了吗!
可她是不是忘了,若没有她拱手相让,她如何能嫁去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