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门口,突然头顶嗄吱一声,他啊哟一声,反应奇快,抱着头向前一扑,撞到大洪身上,两人一起倒在一堆干柴之中。乒零咣啷一阵乱响,旁边破木架上的碗碟盘子全砸在两人身上,接着一碗陈醋洒在刘峥头上,那头上脸上的鸡蛋液顿时冒出一阵清香。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格格的笑声,声音又细又脆,象是孩童的声音。
刘峥仔细一看,门上并无什么东西扣下来,原来是虚惊一场。环顾左右,也没看见有人,不知刚才的笑声从哪传来。
他顾不上脚下有些飘忽,爬起来直接走进左首那间里屋,屋内仍是昏暗一片,陈设依旧,然而墙角的那具尸首却已不见。
大洪跟着进来,见刘峥愕然立在当地,于是又到另一间里屋,仍是没有人影。二人虽然混在县衙时日不短,但凶案尸首也见得不多,何况今天的场面尤其诡异,禁不住都心里发怵。
大洪道:“经……经承,你刚才可看清楚了?可别是花……花了眼吧。”
刘峥强行镇定,道:“一定有人捣鬼,我们先出去,再从……从长计议。”两人正要出去。这时灶台边通向后院的小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半扇,象是风刮,又象是人开。
刘峥道:“你到后面看看。”大洪哆哆嗦嗦道:“经承,你不是说从……那个长计议吗?我们还是先……先出去罢。”
刘峥怒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大白天还怕见鬼吗?快去!”说着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大洪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刘峥却不自觉向后退,靠到了墙边。
大洪走到小门边上,正要出去,突然觉得门边靠着的一堆干柴堆好象动了一下。他凝神去看,昏暗中仿佛柴堆里有一双眼睛也在看着他。
他心里惧怕已极,猛然一声大叫,挥起铁尺砸了过去。那柴堆中猛地冲出一个胖大的身子,将大洪一把推开,接着从小门迅速溜了出去。
这一堆力道极大,大洪登登登连退三步,一屁股坐了下去,只觉得屁股一阵火烧般的灼痛,不由得啊哟一声大叫,又跳了起来,原来正好坐在灶台边一个燃烧的炭火盆里。
大洪觉得整个屁股都烧了起来,大叫大跳。这时散乱的柴堆里又蹿出一个瘦小的身影,也从小门溜了出去。
大洪哪还顾得上这些,尖叫着从大门直蹿了出去。刘峥在一旁都傻了眼。
门口,小占正在水缸边洗脸。大洪屁股上烟火缭绕,裤子都烧焦了一片,径直冲向水缸,一跃而起,一屁股坐进了缸里,终于下身一阵清凉,松了一口气。
哪知他这一坐力道太大,水缸顿时向一边歪倒,缸里的水哗地倾泻而出,滚圆的缸体向人群这边滚了过来,只见到一双长腿露在外头,无助地乱蹬。
村民们见到这番场景,早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五十来岁的村妇,身材圆胖,头发乱蓬蓬地挽在脑后,急忙忙的跑到屋前,大叫:“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儿子呢?”正是屋主彭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