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池小心翼翼地把白T放回原位,走过去,问:“怎么了?”
裴宁乔把西服、衬衫和领带塞给他,命令道:“快去试衣间换。”
卓池现在对裴宁乔的这种命令式语气几乎有了膝跳反应,双腿先大脑神经下达指令前转了个弯,跟在女店员身后来到试衣间门口。
女店员鞠躬,伸手指了个方向,恭敬地询问:“您需要配餐茶点吗?”
卓池:“什么?”
女店员以为他没听清,再次重复了一遍。
卓池完全搞不懂只是换个衣服而已,怎么还扯上吃东西了。他说了声“不需要”,一头雾水地推门走进去——
沙发、茶几、大屏液晶电视机、双倍射灯、拖鞋、衣柜、全身镜……边上还摆着自助式的小饼干、咖啡机和一摞各式各样的菜单。
在看到里头如同酒店休息室的大包间后,卓池忽然醒悟了方才女店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家店提供免费的食物饮料。
所以大概有很多人来买衣服,都会在这个“试衣间”呆上好几个小时吧,顺便悠闲地品尝下午茶。
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不一样。
卓池恍恍惚惚地换好衣服走出去。
裴宁乔就站在他这个试衣间门口,听到响动,抬起头看向他——忽然深深皱起眉。
卓池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了吗?”
“你是不会系领带吗?傻瓜。”
裴宁乔向前两步,敲了敲他的额头,力度很轻,跟挠痒痒似的。
卓池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会系红领巾……”
裴宁乔:“确实,我看出来了。”
卓池刚就把这条价值2888的缎质条纹领带生生给系出了给红旗敬礼的幼稚感。
“走吧,进去我给你系。”裴宁乔本想握住卓池的手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临时换了个位置,改包住卓池的手。
这样的动作并不算暧昧。
卓池心想,男人之间包握个手不算什么。
但是他没想到裴宁乔的手那么软、那么温暖,以至于内心深处,有一瞬间,鬼使神差地心猿意马了一下下。
卓池用力摇了摇头,逼迫自己驱散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裴宁乔关上门,环视周围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卓池的脸上,再往下。
密闭的空间里,总是暧昧骤升的时刻。两人喷洒的呼吸使得空气温度上升,彼此的一个眼神对视、或是某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营造出荷尔蒙碰撞的微妙气氛。
以前卓池从来不认为俩男人呆一块会发生什么事。他和他哥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一起拉屎,从来没感觉到男性的身体会对自己有任何吸引力。
但是现在,裴宁乔盯他的时候,那视线犹如实质,黏哒哒地舔着他裸.露在空气外的皮肤,卓池打了个激灵,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
裴宁乔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最后站定在卓池面前。
“坐下吧。”裴宁乔双手按住他的肩膀。
卓池被迫坐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察觉到一条长腿也随之迈了上来,刚好卡在自己大腿外侧。
他吓得双腿夹紧。
没想到裴宁乔更加猖狂,直接两只腿都压了上来,正好夹住他的腿。
卓池:“……”
裴宁乔整个人,竟然以这种涩情的姿势半压在自己身前???
“你、你……我……”
可怜卓池一个直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让自己和对方保持距离。
裴宁乔拉高衬衫衣领,双手熟练地拿着领带左右翻飞,进出,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
随后裴宁乔拍了拍手,从沙发下来,站起身。似乎注意到卓池面部表情的不对劲,他微微弯下腰,带着些撩人的意味,舔了舔嘴唇,故意问:“不就是帮你打个领带而已的功夫,你怎么结巴了?”
卓池气得胸口疼,“你!你明知故问!”
“不错。”裴宁乔点了点头,“这个成语运用的不错。”
卓池无言以对。
他发现要对付裴宁乔这种厚脸皮的妖精,只能更加不要脸。
但是如今他显然还没修炼到这种境界。
裴宁乔拍拍他的肩膀,说:“出去吧,我再给你挑几件,要是两个男人在试衣间里呆多久了,店员会想多的。她们都认识我。”
卓池:“……两个男人,为什么会想多?”
裴宁乔眨了眨眼睛,暧昧地笑道:“你说为什么?”
卓池:“……”
他恨不得切断自己大脑里负责联想的那根神经。
-
与此同时,试衣间外。
几名女店员凑在一起正在窃窃私语。
“刚才进去那个是裴总吧?是吧?”
“肯定是!!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照片,我靠,真人帅多了!”
“那个小麦色皮肤的小哥也好好看,就是穿着有点随性……”
“切,你懂什么?短背心配中裤拖鞋是今年的时尚潮流,我都看不出他身上是什么牌子,感觉很低调。”
“他和裴总进去都快二十分钟了。”
“奇怪,男人换衣服都很快啊,他们在里面磨叽啥呢。”
“诶诶。”其中一个女生眼冒精光,小声说:“他们俩会不会在里面干点什么?”
“什么?”
“你说还能有什么?”
几个女店员get到了话里的黄色内涵,霎时捂嘴笑得花枝乱颤。
-
裴宁乔说卓池还是适合穿西装。
男人若是有一副好身材,西服便是展现其男性魅力的最佳战袍。卓池自己都没察觉,他此时看起来有多性感禁欲。
这大概就是俗称的制服诱惑。
裴宁乔一口气给卓池买了六七套,刷完卡全让店员给包上,扔给他提着。
“我晚上想吃烤肉。”裴宁乔下定决心的事情就没有更改的余地,因此也没问卓池想吃什么,便直接向顶楼的烤肉店进发。
半路上看到一家卖手表的专柜。
卓池多看了一眼,他知道这个牌子,劳力士。上次同学聚会时老大就误会他偷了。
裴宁乔忽然脚底打了个弯,走向左边这家劳力士专柜。
“你要买表啊。”卓池问。
大概从衣着上看出他们的财力,店员殷勤地拿出各种表开始介绍。
裴宁乔不置可否,手指弯曲敲了敲玻璃柜台,扭头看着卓池说:“你觉得哪款好看?”
卓池瞄见了老大的同款表,售价13w。听说是亲戚帮忙从国外带回来的,那原价应该更低一些。
想着既然裴宁乔问他的意见,如果要配上对方总裁的身份——
卓池随手指了一下最贵的那款金表,“呐,这个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标价120W RMB。
裴宁乔:“你喜欢吗?”
卓池:“我觉得还行吧,蛮好看的。”
金光闪闪,镶着一排密密麻麻的钻,一看就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卓池心想这整个手表柜台,恐怕只有它才配得上裴宁乔。
店员继续不留余力地推销:“哎呀,眼光真好。咱们江浙沪现在只有我这家店才有货,瑞士全手工打造,宇宙计型系列xxx限量纪念款……”
“哦。”裴宁乔无所谓地对店员说:“帮我包起来吧。”
“滴。”
卡轻轻一划,一百多万就没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卓池看着就一阵肉疼,心想自己果然还是个普通小市民心理。
店员把包装好的袋子推到他们面前。
裴宁乔拆开盒子,拿出表。他抓住卓池的左胳膊,把这只表扣上去,调节松紧带,系好。
“作为我把你右手腕勒伤的补偿。”他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