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钦有些惊奇,看着安宁吃瘪的样子心中逗弄之心便起,挑眉问:“那照这样说的话,这江湖游士不就是小江明喽?啧啧啧,值得揣摩。” 不知道这故事会传得有多远呢?韩钦突然有些幸灾乐祸,这万一传到那个她耳中,那这江明可有好果子吃了。 “哼,费什么话呢?我要的东西呢?”故事听完了,安宁的耐心也没了,出声赶人。“还敢调笑江明,江明要是知道你翻墙来这里,我怕是要去那陪醉卖笑的店里为你赎身了。这样好了你直接放些钱在我这里,我也好应急去救你。” 韩钦眼前立马浮现出江明冷笑地执着扇:‘这么喜欢陪女人的话,我让你陪个够。’韩钦整个人一颤,小心肝都要都出来了,这两个混蛋,威胁人的手段倒是一样。 “明明是你要人家来的,好狠的心。”韩钦有些郁闷,刚才还以为姑娘这些日子终于转性,他终能在这里多呆一会,结果这次还是要回去被嘲笑了。拿出两瓶红玉玉瓶放在桌上,看安宁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取时,韩钦直觉地伸出手‘啪’的一声打掉。 小姑娘捂着手背难得露出与年纪相符的气闷神情,韩钦压住嘴角的弧度:“可说好了,我向来都是制毒,做药可没有小石头这孩子鬼灵精,我往日还是有药人试药的,这次为了你做这事不被人发现可是没有试药呢。你确定要用?” “知道了!知道了!”这男人怎么每次来都是这么婆婆妈妈的,比前院的大管事还烦人,安宁有些牙痒想咬人。 听出安宁语气中的烦躁,韩钦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被嘲笑了:“安宁,既然你要结亲了,作为朋友还是有一句良言要送你,以后要是遇到一个不让你烦躁,和他呆在一起总是让你平静的人时,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那个人。” 那这样,至少,他还是有机会。 “你,今天怎么了?”韩钦向来都是在她身边嬉皮笑脸的,今天怎么这么严肃,难道她的态度真的太伤人了。“你别介意,你知道我这个人一直这样的,江明在我面前说多了我也会烦的,不仅仅只对你。” “我知道啊,就因为我是爱慕你众众男子之一,才入不了你青眼。”见安宁难得认真韩钦也就放心了,半靠在桌边,支着下巴半调笑着。面前的女子清眉秀目淡雅的姿色,或许在世间女子中算不上中上等,但只惜自己先遇了她,倒觉得世间淑女都应是如此。“啧,我可真是个可怜人儿,居然要见自己昔日心头好明嫁别家妇。” 两年等待虽不算长,但已经磨光他所有棱角与骄傲。 话中真真假假,他明白就好。 这酸溜溜的怨妇腔可是着实惹得安宁一身麻,手哆嗦地连手中的药瓶都握不住了,连忙放下腾出手揉揉胳膊。 明显质疑的态度让韩钦着实不快,怎么自己说真话反倒比说鬼话还不让人相信呢:“你可别真不信,我当初可是真的抱着要和你结百年之好的念头来的。”是啊,那时傲气如他却因为这个小丫头饱受打击,年前回去时连族长都夸他沉稳了许多。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年少时所想得那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少安宁,他就得不到。“你这个小姑娘可真的奇怪,平日都说自己结不到姻缘的,现在有人说喜欢你,你却不信。” “得了吧,你!说什么酸话呢,我牙都快酸掉了。”安宁皱皱鼻子,嗤之以鼻:“依你的个性,还能放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人,就你这小心思和这霸占的性子,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自己不知道吗?” 犀利的语气击在韩钦心里有些闷,但又句句在理,不得不说安宁就如自吹自擂地那般识人精准,也仔细思索起来:“那要是,喜欢过呢?” “那到底也只是不够喜欢而已,这么简单,为什么想不清楚呢?”安宁也快被气笑了,不过韩钦自从出现在她面前也就一直没正常过。“你要是有喜欢过我,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感觉吗?” 不是话本中的,也不是世人口中的,安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这么坚定对欢喜一个人的定义。 安宁看着韩钦的眸子,褐棕色的瞳孔第一次这般细看才发现不经意划过的幽蓝:“若真的喜欢的话,眼睛可不会骗人。” 可说完安宁才发现,这是她第一次直视一个人的双眼。 直白的言语让平时厚脸皮的韩钦词穷了,半天说不出什么来羞涩地用宽袖的袍子遮住脸,露出眼睛略显幽怨的看着安宁,这小姑娘平时看起来清清淡淡的,怎么说起这种让人害羞的话说得这么顺口呢。果然,没了耐心后的安宁才是真正的她。 不过这个问题是自己提出来的,他也没资格抱怨。 “咳,你记得我的忠告就好。”撂下这句话,韩钦整个人害羞得再也呆不下去了,华袖遮面匆匆而去。 “喂,给我的丫鬟解了迷药呀。”安宁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这回事,朝窗外喊着。 韩钦爬墙的脚刚迈出就收回来,红着耳根颇有娇羞地一哼,甩了袖子中的解药,不看安宁一眼便走了。 打开红玉瓶,嗅着褐色的药丸,略懂医术的安宁深了眸。漪挽,这味药的名字很美,古书记载这药可让人服下后呈放空状态,药效过后不记得自己所做之事。服药后如脑中如湖水涟漪泛泛,醒后却挽不回记忆而得名。 “有用就好。”安宁走到床榻前,轻轻敲击床头四寸处,一个暗格应声从床头边踏板上方弹出,里面除了一柄匕首外,便只有一个紫玉腰牌。。 安宁在丫鬟清醒之前,将药藏到腰牌旁。 而可怜的小月月们,再一次在一片幽愤中醒来,怎么千防万防就防不住这些挖大白菜的兔崽子们呢? 而这日距离庆王大婚,还有十日。 “关校尉,烦请您让王爷放宽了心,这旧俗我们也是懂得的。按旧俗,这新嫁娘本该要由着血缘亲近的兄弟背着过门入花轿的,但,家中无子的情况王爷也是知晓的。”安定山坐在大堂中坐得端直,和靠在一旁客座打着哈欠的关青讨论着婚庆礼节。“鄙人呢,思索后决定让长悦儿十余岁的堂兄背着她出娘家的门,这件事我已经和拙荆商量过也禀知了族长。不知道这样,是否合王爷的意呢?” “嗯~”关青歪着头,看着堂中正上方挂着“观海听涛”的匾沉吟良久,久到安夫人忍不住深扶发间巧钗、安老爷觉得嗓子眼卡了鱼刺一样。 “其实嘛,”关青嗯哼了许久,终于冒出来一句:“安老爷,你家,这块匾不错。” 这话落,让大堂上的众人纷纷松口气。 关青挑挑眉,自己方才走神,安老爷说的话别说是右耳进左耳出了,能在他耳旁有环绕就是好的了。不过,这些怎么能让这些没眼力见的人知道呢?知道安家内情的人都说安悦是个识大体又聪慧的人,而安宁呢,则是个没什么特色只喜欢粘着家姐的小丫头。想到这里,关青忍不住笑出声,惹得众人一头雾水。 这生活怎么就这么有趣呢?关青可最喜欢这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故事。 “没什么,在下只是为我们王爷的喜事快乐而已,”关青憋住笑,微微擦拭眼尾的泪花。“安大人,您继续说,我代我们王爷先把把关。” 毕竟现在念头已起,断掉可不好,关青还是觉得继续发呆更符合自己现在的境况。 关青眼角扫过窗外,花枝曼妙翠色青青,不知道王爷这时见到人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