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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颖这几天都有些焦虑,每天都跑去值班室,问胡炳国有没有她的信,尽管胡炳国对待区颖很有耐心,但是也有点不耐烦了。    胡炳国将前几天的报纸放置在桌面,腰板挺直地看着报纸,见区颖又来了,便无奈的笑着问道:“你这小丫头,怎么天天来这问有没有你的来信啊?有什么急事吗?”    “我去报社投稿了,不知道会不会过稿。胡叔,你觉得有可能吗?”区颖走进值班室,坐在胡炳国的旁边。    胡炳国听闻区颖这话,瞪大了双眼,目瞪口呆地说:“区颖,你可真厉害,都能向报社投稿了。你投哪间报社啊?一米市日报,还是米城晚报?”    区颖被胡炳国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只说:“都投了,这不是广撒网嘛,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过稿。”    “区颖,这样吧,一有你的信,我就打电话给你寝室,现在你也不要太心急,这份报纸你拿去看看吧,放松一下。”    “好,谢谢胡叔。”区颖也明白这样的自己有些烦人了,还好胡炳国人比较好,没生气。区颖接过报纸,便回到宿舍。    一手拿着一个包子,一手翻看米城晚报,反正也是无聊嘛,随便看看。    不料却在报纸第二页看到了。【区达雄,从一米市首富变成死刑犯。】    报纸的整个版面,洋洋洒洒地描述了区达雄从走私合港的随身听起家,1987年成为了一米市的首富,三年后被人揭发区达雄曾经走私毒/品,被法院判处死刑,于一九九零年七月一号执行枪决。    区颖大概猜出区达雄就是原主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区颖心里有一个声音,说着区达雄不可能走私毒/品。    突然灵光一闪,一段模模糊糊的记忆冒了出来。区颖穿越之前好像看到过一条微博。    【落马高官聂原忏悔录,我一生做了许多错事,我没有后悔。但是二十多年前我诬陷了……害死一家两口,这是我唯一后悔的事。】    区颖有种直觉那个落马高官诬陷的人就是区达雄,可聂原是谁,现在是什么官职,区颖一点也不清楚。    区颖思索着,这时宿舍的电话响了,区颖叠好报纸,去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胡炳国,胡炳国兴冲冲道:“区颖妹子,一米市日报的人来找你了。”    “好的,胡叔。我现在就下来。”    区颖边走着,边想到底如何解开这个困局。    学校门口的值班室内,白衬衣黑色长裤,拿着一个办公包的齐先鸣在和胡炳国说着话。    “区颖过稿了?”    齐先鸣喝了一口手中的热茶,说道:“是的啊,她不仅过稿了,我们主编还说要和她约稿,这才叫我来和作者商量一下。”    区颖敲敲开着的门,走进去。    齐先鸣看到区颖,连忙站起来说:“你好,你是区颖吧,我是一米市日报的编辑齐先鸣。”    区颖伸出手与齐先鸣握手,打招呼道:“你好,齐先生。”    胡炳国感觉自己在这也是添乱,便走出门外像往常一样站岗。    “区颖,你还打算继续投稿吗?你父亲区达雄的事能和我说说吗?我感觉这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新闻。”    区颖把手里包得严严实实的借条,一层层打开。    齐先鸣翻看了一会,条件反射地拿出相机想拍下借条,但是想起还没经过区颖同意。“区颖妹子,我能拍下这些借条吗?”    区颖将国营企业的借条挑出来叠在一起,拿出胡炳国给她的米城晚报的报纸,放到桌面上。“你先看看米城晚报的这篇报道吧。”    齐先鸣很快地看完了区达雄的这篇报道,有些迟疑的说:“你父亲就是区达雄?”    区颖一脸平静地看着齐先鸣。“是的。”    齐先鸣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带着些厌弃的语气说道:“走私毒/品的人,手里的借条谁敢信。”齐先鸣把手里的小本子和钢笔收好,猛然站起来,招呼也不打地走出值班室。    外面的胡炳国看到齐先鸣还喊了一声他,不过齐先鸣头也没回地走了。    胡炳国走进值班室,疑惑地向正在包起借条的区颖问道:“齐先生他这是怎么了?”    “没事,大概我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他吧。”区颖把报纸塞进口袋里,这时已经两点半了,学校里又传来了哨声。    区颖向胡炳国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值班室,区颖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没想到真的发生的时候,自己还是非常难过。    下午,胡炳国拿了一封米城晚报的信,署名是米城晚报主编李国富。    里面通篇是贬低区颖的字眼,把区颖的这篇投稿说得一文不值,区颖看着看着,红着眼把这封信撕了,扔进了垃圾桶。    傍晚时分,区颖还是看着这捆借条,仿佛已经入魔了。    陈红和莫微潋意识到区颖的不对劲,拼命地找笑话逗区颖笑。    这时宿舍内的电话又响了,陈红顺手接了电话。    “喂,找谁?区颖,找你的。”陈红向区颖喊道。    区颖接过了电话,电话里头有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你好,区颖,我是米城晚报的记者,想来采访你。”    “呵呵,你们米城晚报还要来羞辱我吗?对,我写的东西都是垃圾。”区颖“啪”地一下挂了电话。宿舍内的陈红和莫微涟被突然发脾气的区颖吓了一跳。    但是下一秒,电话又响了,区颖怒气冲冲地接了电话。    “你们到底想怎样?”    “先别挂,我真是来采访你的,不是羞辱你。我叫晋江,我知道你的父亲被判死刑了,但是我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所以来采访你。”    区颖燃起了些许希望,但还不怎么相信:“真的吗?你们主编不是说我写的东西是垃圾吗?”    “别管那个垃圾主编说的话,我们先见面吧。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区颖拿着借条,想着这是最后一次尝试洗脱区家父女俩的冤屈了,这次不行的话,自己还是放弃好了。    楼下路灯下高高瘦瘦的晋江,朝刚刚下楼的区颖走过来。    “你就是区颖吧,你好,我叫晋江。”    区颖看着背着相机的晋江,这才相信了他是记者。“你好,晋先生。”    俩人去到学校外的一间餐馆里,开了一间包厢,虽然有点狭窄,但至少光线充足,可以看清楚借条。    晋江将国营企业的借条拍下,这才谈起区达雄的事情。    “你父亲的死真的很冤枉,我托人去查了查资料,证据只有一封举报信,在你家里一丁点毒/品都没找到,真不知道法院那边是如何判处死刑的。你父亲名下的资产全部被查封了,我是不知道你的这些借条有什么用了。”    区颖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顿了顿才说道:“你知道聂原吗?”    “聂原?本市市长?他和你父亲的事情有关吗?”晋江惊愕地看着区颖。    区颖也没想到聂原是一米市的市长,这下可难办了。    “你了解你父亲区达雄的生意吗?你确定他没有走私毒/品吗?”    区颖双手紧张地搓了搓:“我不太确定,但是我有直觉。他一定不会走私毒/品的。”    晋江拿出钢笔,在小本子上写着。写完了再和区颖说:“现在你有两条路,一是上访,二是写举报信。”    区颖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还有第三条路。    “晋先生,不是还有第三条路吗?上报纸曝光他。”    晋江不置可否地敲了敲桌面:“你怕是找不到答应曝光本市市长的报社。”    “你们报社不可以吗?”    晋江哭笑不得地说:“我为了你这篇稿子已经被米城晚报的垃圾主编炒鱿鱼了,我现在只是个无业游民。但是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你为什么要帮我?”    晋江开玩笑道:“大概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吧。”    晋江看时间很晚了,送区颖回到了宿舍,约定明天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