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十环路的一处废弃高楼上,李何红肿着眼,站在三十八楼的楼顶。
“滚吧!你去死吧!我不要你了!”
“这个家已经完了!全部完了!”
“我要和你离婚!”
耳畔,妻子撕心裂肺的悲吼,让李何绝望地闭上了眼。
泪珠一滴滴的,断了线的往下掉。
哆嗦的双腿,被脚牵引着往楼边靠近。
“死去吧!”
“这个家彻底完了呜呜呜……”
一声接着一声的绝望咆哮,彻底将李何心里为数不多的希望火焰,浇灭了。
天色黑了,万籁俱寂,只有他轻微的哽咽。
喉结滚动了一下,张开双臂,不带一丝留恋,下坠了……
*
抱着复习资料的尚贤终于离开图书馆,顶着黑夜的沉闷往宿舍楼走。
却在宿舍门口碰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嘴角一撇,故作看不见,绕开那个人往大门口走去。
刚上台阶,肩旁飞过一阵冷风,紧接着,楼门被挡住。
她被迫停下脚步,仰头看面前的人。
侧面的马灯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将邢守赟高挺笔直的鼻梁映衬得更加挺拔,唇线分明。
纤长睫毛上笼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尚贤小虎牙咬着嘴唇:“你……干嘛?”
“回来了。”
口吻轻轻,带着几分沙哑。
“昂。”尚贤学习有些累,再加上邢守赟屡次拒绝自己的告白,她真的有些累了。
或许对她来说,这一次爱情的萌动,只不过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发芽罢了。
下垂的眸子,精致小巧的脸庞上写满了倦意。
“听说你们班明天……明天就要离校了。”
“嗯。”
“你也会离校,对么?”
“嗯。”
邢守赟抿了抿嘴,努力克制乱跳的心脏,将右手的袋子递到尚贤面前。
尚贤见里面是个盒子,问:“这是什么?”
“你不是要做记者吗?你知道记者最费什么?”
尚贤:“估计是中性笔和笔记本吧。”
“错。”
见邢守赟判断的果断,尚贤抬头:“哪是什么最费?”
邢守赟嘴张了张,眼神有些闪躲地看向旁边国槐树。
“是……是……”
支支吾吾,脑袋乱如麻。
尚贤抱紧怀里的课本。
崭新的课本,不到一个月,全部变成了蓬松有些发旧的老书,每一页,都有她学习钻研过的痕迹。
“是什么?”尚贤问。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了耐心去等待。
“是……”邢守赟脸颊有些臊得热,拎着袋子的手骨节发白,“是……是鞋子,记者每天都会跑来跑去搜集资料,自然是鞋子最费!”
尚贤心头微微一动,唇角不由自主微微上扬,最后直接憋笑成了偷腥的猫,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笑什么?”邢守赟显然非常生气,与其说他生气,倒不如说是臊过了头,脸面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