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儿啊,你这还没结婚,就还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你说你在S市花那么多钱买了房,商量都不商量的,我跟你哥是不是也没说你什么。可你总不能在我跟你哥最困难的时候,撂挑子不管了吧?”牛丽说得很语重心长,仿佛戎毅干了什么背叛这个家的事,还要费心着劝戎毅“浪子回头”。
“你哥从小就疼你,就是那上学的机会也是他让给你的吧?要不然就你家当时那条件,凭啥光供你上大学,不供你哥?你这也该要换位思考一下,这要没你哥,你能好好上大学?你能待在大城市,天天坐办公室吹空调就轻轻松松把大钱赚了吗?你现在所享受的这一切,是不是就该跟你哥分分?”牛丽讲的道理真是要说给那些没脑子的人听,还真就是那么个“道理”了。
“戎大伟自己不爱读书,说情愿去厂里吃苦做工也不愿意坐课桌前面背书。你找我算这个账,不如去找戎大伟问问,他敢不敢来当面跟我要这学习机会的钱。”戎毅冷眼看着牛丽在那儿唱了半天戏,内心毫无所动。
“戎小花!你也姓戎!家里拆迁,不用你出力,就出点儿钱你都这么抠搜吗?”牛丽被戎毅的态度激怒,指着戎毅就骂白眼儿狼。
傅招就没见过戎毅这么忍气吞声过,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余桂兰那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正紧紧扯着戎毅的,瞬间傅招就了然了。
这是亲妈纵容儿子儿媳妇吸亲闺女身上的血,与其说这妈是看儿媳妇脸色过日子的“被害者”,倒不如说是迫害亲闺女的“同谋”。
“你要真要你哥过来说才行,那你就等着你哥下了夜班来跟你说好了。”牛丽气红着脸撂下这么一句就收拾起一点没动的饭菜走了。
牛丽这咋咋呼呼地过来,搞出这么大一动静,走的时候也是满含怨气的,就连旁边的大爷都愣了神。
牛丽走后,戎毅就把手从余桂兰手中抽了出来。
“你疼牛丽都比我多些,我压根儿就是你捡回来的才对。”戎毅低头看着就知道忍气吞声还要拉上别人一起忍气吞声的余桂兰,也径直走出了病房。
余桂兰情急之下想起身去拦,不想这时肚子里通了气。傅招也不好一人留在这儿,忙就追着戎毅,一直寻到走廊尽头的吸烟室里,看到了正两指夹着一根点燃的细烟发狠抽着的戎毅。
傅招知道戎毅此刻心情很差,所以他并不阻拦戎毅发泄。甚至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烟,借着戎毅燃着的烟头,点燃了自己的那根。
“我的家庭,就是这样。你也看到了。”戎毅一根烟很快抽尽,还想再去拿一根时,傅招将自己抽着的那根烟递了过去。
“试试我这个。”
戎毅看着那有些扁下去还沾着些许潮湿的黄色烟蒂,还是接过来猛抽一口,却被这浓郁的烟气呛到了喉咙。
傅招从她指尖又夹回那根烟叼回嘴中,一手拍着戎毅的后背给她顺气。
“你这女烟看着就是个花架子,抽着玩儿还行。”傅招说着,却不仔细又被戎毅把烟从他嘴里捏了出来,食指和拇指掐着烟蒂,送进嘴里,这次是缓缓吸了一大口,拿出后,又用空出的那只手拉近了傅招的身体,仰面对着傅招,呼出了那一口烟白。
“谁告诉你我只抽女烟的?”戎毅透着那渐渐淡去的烟雾,眼神轻蔑而迷离。“难道就因为我是女的,所以天生就该被小看被委屈吗?”
傅招单手搂起戎毅的细腰,压着她节节倒退,又用另一只手撑着墙面,戎毅低头不作任何犹豫地吻上戎毅的唇,再用舌头将自己和戎毅嘴巴里的两种烟味全部搅和到一起。
待到分开时,他们身上的味道也已经近乎一样。
“谁敢小看了你?反正我是不敢的。”傅招看着戎毅那隐含着委屈的眼神,心里是软得似一摊烂泥。“不就是钱吗,我给,啊。没必要为点钱的事难过。”
可戎毅却发狠说:“他们住的那地方,连我一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凭什么给他们出钱?我不给,你也不许给!你要敢给,你要是敢……我就……”
戎毅原是要放狠话威胁说分手的,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了。
傅招听出戎毅的舍不得,心里高兴,紧抱着戎毅就夸:“我们家小花儿可真是个招人疼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