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阿水手中的茶壶到底还是没能幸免,砸在地板上碎成了几瓣,青瓷破裂,茶叶满地。
“这……喜夫子怎会是……”
御国长公主,这玩笑如何开得?!
小书童难得有结巴的时候,平日里一股子机灵劲儿的,今日却被这喜夫子次次惊吓的站不住脚,显得忒没出息。他原以为这人不过是来找公子出口被羞辱的气罢了,可怎么说着说着就变了意味。喜夫子怎会是御国长公主,她究竟说这些要做什么。
孟玊微眯了眼睛,这次倒是不加掩饰的透出些精光来打量对面女子。左手依旧支着脑袋,右手依旧捻着佩穗,这姿态神情像是看什么待价而沽的宝物,又像是看什么有趣的稀罕玩意儿。他不开口,对这一问不表态度。
她细细瞧了他的神色态度,而后低头一笑,再抬头时眸光已经清明许多,只是那眼底还夹杂着笑意,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孟公子是不信呢。”
她说她是刘僖姊,对面的人却不信,可是有趣了。
“我若信呢?”
原以为被问住了,可对面的人却突然挑眉,戏谑的眼神紧盯着她,用男子惯有的磁性低音一字一字的说出这句话。
若是信了,这二人便是一对未婚的夫妇了。新妇瞧新郎,更有趣了。
“可孟公子的表情分明是不信的。”
她眼里泛着笑意,一抹自信挂在嘴角。对面这人劫了她的东西,又命小厮暗讽羞辱,意指她不配呆在孟府。她倒是想知道,若自己的身份明了,这人又是作何神情。
“这都被你瞧出来了?看来我还真不是一个能藏住心事的人。本想与喜夫子将这玩笑开下去,可无奈我这人一贯正直,不善言语撒谎,恐怕是要败了喜夫子的兴致。”
孟玊摊摊手,正直两个字出口也不见磕巴的。阿水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捡茶壶碎片,闻言手一顿,心道果然这喝醉酒的人永远不会说自己醉了。公子确实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因为他从来也不曾有心事。饿就是饿,睡就是睡,没心没肺起来谁的脸也不瞧,谁的账也不认。
“孟公子果然眼尖的很,能瞧见我送给小辈的礼物,也能瞧出我说的笑话。那长公主是何等人物,我怎会是她,不过这说来……”她一副难言之隐,却将话又噎回去,继续道:“孟公子不信自是有理。可孟公子当真就不好奇?”
“那喜夫子是为何躲入孟府呢?我倒不得不听上两句了。”
孟玊捏着下巴故意拖长了声音叹气,左腿一抖阿水就立刻上来递小墩凳,他将双腿大咧咧放上去,身子靠在椅子上,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索性连刚开始那恭敬的态度也不装了。
“逃婚啊。”
她轻笑一声,说是十分轻巧,倒像是什么趣事,丝毫不避讳,可几个字从嘴中却又故意重语气说出。
阿水突瞪了眼珠子,不想会是这么个答案,嘴里忍不住结巴着重复了两声。
“逃……逃……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