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二字被他咬出了重音。
谢诸摆明了不会改变主意,不是他去就得容殊去,顾筏宁愿自己去,也不愿容殊去跟他那些前任碰面。
既然没了这个可能,也不必过多纠缠。
不待谢褚反应,顾筏又倒退几步,转身大步往殿外走:“区区合道大会,我顾筏就且去看看,师尊就不必为难容殊了。”
谢褚微怔,反应过来顾筏是在维护容殊,他看着顾筏走远的身影,幽深的墨眸中翻滚着无边晦涩。
如此在意他吗?谢诸心内道。
顾筏顶着背后那个像是要杀人的目光,推开殿门,脚步却是顿住。
只是背着谢诸道:“师尊,徒弟现在已经有家室了,师尊刚闭完关,想必是不知晓我与他多么恩爱。”
“像这种容易招人误会的话,师尊还是少说罢。”他连回眸看一眼谢诸听罢是如何反应都不想,说罢,就快速走了出去,半分停顿都没有。
顾筏招了剑出来,立刻踩上去,御剑飞行离开这长明峰。
嫌恶的似是不想再多待半分。
长明仙尊谢诸,也是他顾筏的师尊,这简简单单的“谢诸”二字,于修真界而言可谓如雷贯耳,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师尊是站在这世间最顶尖的强者之一,受万人敬仰。
世人皆称长明仙尊是位“杀佛”,因谢诸修的是以杀止杀的杀道,也因谢诸用此道保护着修真界。
而谢诸不同于面上那层冰冷的皮子,性子最是狂妄,修真者公认的事情,他们这位仙尊冷到了骨子里,也狂到了骨子里。
谢诸也有这个资本狂妄。
没什么谢诸不敢去做的事,只有他想不想,愿不愿。
是以,他们分离时闹的并不好看,差点顾筏就栽里面了。
而顾筏是谢诸教养长大的,他行事狂妄,也多多少少带了点谢诸的影子。
他性子除了狂妄,也最是骄矜,这种掉面的黑历史他想都不愿想起来,别说再待这处处可见回忆的长明峰上了。
尤其,见谢诸这个人。
·
空中除了御剑飞行出长明峰的顾筏,还有坐着仙鹤上长明峰的青衣弟子们。
青衣弟子们本在叽叽喳喳的说着闲话,蓦地身旁一个人影飞速掠过,掀起一阵风。
那道清瘦身影负手而立在剑上,一身青袍被风吹袭而起,墨发凌乱在身后,仅仅一个横扫而后的清俊侧脸就蛊惑了众人心神。
美人在皮不在骨,此时就算只看背影,也被那一身风骨夺了目。
青衣弟子们怔了几息,“哇”地一声又叽叽喳喳的说起闲话来。
“哇!那个人是谁啊?真好看。”
“同样身着青衣,怎么那个人穿的这般好看?”
“不过他怎么能在长明峰御剑飞行?”
“不知道哎。”
长明峰是仙尊所掌管的仙峰,自然也有着许多规矩,就比如不可在长明峰上御剑飞行,只能乘仙鹤往来。
“长明峰可是处处都被仙尊结了法阵的,违规者立刻就会受到处罚。”
“那难不成是仙尊?”
“怎么可能,仙尊轻易不出峰,而且往往玄衣着身。”
“那他是谁?”
领队的那名青衣弟子咳了几声,总算开口对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们解释:“那是仙尊座下的唯一一名徒弟,也是我们荆云门的坐镇长老,顾筏。”
“他就是顾筏啊!”
“仙尊所布下的法阵对顾筏无效这一说法,原来竟是真的!”
仙鹤背上的大多数青衣弟子虽然刚刚踏入修真界,是荆云门这一代的新收弟子,但对顾筏这二字可半分不陌生。
荆云门是个培养药修的地方,修真界公认的生产丹药的第一大工厂,门中弟子不是医修就是丹修。
这些青衣弟子善以音律攻人,时而以剑术为辅。
而顾筏,几百年前以惊人的木水极品双灵根横出于世,小小年纪一身丹术不凡,最终被荆云门央着收入门下。
那时,他短短百年,便已至元婴之境,修行速度令整个修真界为之哗然,论起当代天骄,那个年代必有顾筏的一个名分。
顾筏出名的另几点,除了天赋异凛及一副好相貌之外,还有那浪子的名头。
就没几个漂亮姑娘让顾筏见了,不会被逗笑几句,姑娘们被顾筏那一身招眼的皮子夺去了心神,又被那几句说笑羞得面红耳赤,芳心将将许出去了。
偏偏那顾筏一个一个都拒了,理由是这厮不好女色,而喜男色。
这才知晓顾筏与修真界众多俊俏的修士也牵扯颇多,今儿一个明儿一个,人都不带重样的。
当然最稀奇也是顾筏最出名的一事,是他与自个的宿敌成了道侣。
并且,浪子回头,为宿敌收心,直至现今还如胶似漆,恩爱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