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谨家小区离李歌说的那个火锅店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两人到店的时间比较早，店内还没有开始排队，于是他们直接挑了个靠墙的小桌坐下。

方才李歌一直在开车，都没来得及细细观察自己这位老同学的变化，点完菜后，他才算是彻底空闲下来，边给温谨倒茶边道：“我们得有五年没见了吧，你变化还挺大的。”

“但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呀。”温谨说话的声音总是温温柔柔的，好似包含了无限柔情。

“嗯……”李歌专注地盯着温谨看了几秒后，思索片刻，得出结论：“长相没怎么变，皮肤变白了，气质变了许多。”

高二的时候李歌就发现了，温谨的五官长得挺好，就是不太注重穿衣打扮，再加上人比较自卑内向，阴郁沉闷，所以不太受同学的欢迎。

而眼前的温谨，明显自信大方了不少。

温谨小抿了一口茶水，含笑道：“感觉你倒是没怎么变。”

李歌挑了挑眉，“还是那么帅？”

温谨顺口接道：“且不要脸？”

“变了变了，以前的温小谨是绝对不会这么跟哥说话的，”李歌听得直摇头，开玩笑道：“你不是温小谨，你是谁？”

温谨忍不住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改口：“比以前更帅了，刚在小区门口时，我差点都不敢认。”

明明是俗气的客套话，但从温谨口中说出来却显得莫名真挚。

这样一来，李歌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正好服务员开始端菜上桌，李歌顺势转移话题介绍道：“来来来，温小谨，这家火锅店的现炸酥肉和红糖醪糟冰汤圆你一定要尝尝，Y市一绝好吧。”

李歌推荐的这个冰汤圆卖相就很豪华，除了名字中包含的主料外，冰沙上还洒了不少芝麻花生和山楂葡萄干之类的辅料，温谨小小地尝了一口味道，一股清甜的桂花香气顿时沁入心脾，温谨的眼睛瞬间弯成一道月牙，回味道：“好甜。”

“好吃吧。”李歌满意地笑了一下，随即很熟练地把各个菜品下锅，但是很快，李歌就发现温谨似乎并不能接受这家火锅店的辣度，他动筷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一直在喝水和吃冰汤圆。

明明温谨都没有吃几口菜，但他的嘴唇还是被辣得发红，映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明显，像是过敏了一般。

李歌顿时就觉得这火锅他不那么香了，略为关心地问道：“温小谨，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呀？”

点锅底之前，李歌询问过温谨的意见，温谨说微辣可以，而且李歌记得高中的时候他跟温谨一起吃过饭，没见着他这么怕辣啊？

“还行，只不过这几年基本没怎么吃过火锅……”温谨回忆片刻，轻声道：“好像确实没以前能吃辣了，不过没关系的，你不用管我，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叫碗水过来涮一下就好。”

闻言，李歌很是惊讶，脱口问道：“为什么啊？你呆在Y市居然不吃火锅？我在国外的时候可想念Y市的火锅了，结果我刚回国那会儿，连续跑了三天的场子，基本上顿顿都是火锅，人都快给吃吐了。”

高中时李歌就是这样，喜欢的东西他能一直吃，吃不腻似的。

温谨笑了笑，平静解释道：“我基本上是一个人，所以不怎么吃火锅。”

此时，火锅店里的其他座位也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周围环境变得十分喧闹嘈杂，温谨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入李歌耳中。

李歌望着眼前人的笑容，无端读出了几分落寞的感觉。

其实温谨只是在陈诉一个事实，语气平静，并没有卖惨的意思，但这话听在李歌耳朵里，却不是那般滋味。李歌听得整个人都愣了几秒，眼前的温谨变化太大，以至于他都快忘了，温谨在高中时就没什么朋友的，除了他。

怎么过了这么久，温谨看起来也成熟开朗了不少，但在这方面还是没什么长进？

李歌从小到大身边都没有缺过玩伴，自然不会明白这种感受，所以方才才会理所当然地问出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