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正,阳光已经弱下去许多,透过雕花镂窗在尚未点燃的烛台上打出斑驳的光影,一片褐色的卷帘虚垂着,其后便是宽阔的殿室。
精美雕刻的壁画下,宣王公孙纪于一张书案后支颐打盹,两位青年男女立于面前。
“王上,二位公子到了”,侍立于宣王身后的孟长云有些忐忑地叫醒他。
宣王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眼神还有些迷离看了看眼前的儿子和女儿,“你们来了啊。”
“见过父王”,两位公子还没来得及跪下行礼,便被叫了免礼赐坐,于是二人分别到两侧的桌案后相对而坐。
左边的是大公主,公孙珺,也是宣国的嫡长女。
右边的是二公子,公孙玒,灵犀夫人所出。
“今日叫你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寡人前日收到一封密函,你们不妨猜猜是什么”,宣王看两人面面相觑,“珺儿,你先说。”
公孙珺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推手行礼后,“儿臣愚昧,还望父王明示。”
宣王冷哼一声,转身看向公孙玒,“玒儿,你觉得呢。”
公孙玒同样的跽身行礼,“儿臣冒昧,猜测这封信来自杜国,是杜王有事委托父王”,公孙玒看一眼公孙珺,“因为,儿臣昨日也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上说,有一贼盗从杜国潜逃入宣国境内,杜国国君希望我们出手帮忙。”
公孙玒就这么一五一十地说了,想是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瞒着也没什么意思。
“嗯,的确如此,那珺儿,你觉得我们该当如何”,宣王又一次把话头抛给公孙珺。
“儿臣不知,一切听父王决断”,公孙珺心中翻江倒海了很多话,却一头乱绪不知从何说起,只对昨日的行动追悔不已,公孙玒和父王估计都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自己进宫匆忙也未来得及准备奏对,真是事情没办好反惹一身腥。
“父王,儿臣以为,此事虽利弊深刻,但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人在我宣国兴风作浪”,公孙玒站起身来,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谈道。
宣王并不想给他们任何一个好脸色,“嗯,那你们就各自去查吧,办好了事情再来见我。”尤其是盯着公孙珺把最后一句特地拉长。
“是”,公孙珺和公孙玒施礼后退了出去。
“哼,这个珺儿”,宣王扭着脖子向孟长云说道,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公孙珺离去的方向,“你看看,冒进,做事情不干净也就算了,还要跟朕装糊涂。”
“大公主也是一时心急罢了,又怕您训斥她,所以紧张,您消消气”,孟长云在一旁“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