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当做衣服的工具人这种事情我当然没法忍,不过如果只是生日限定的话倒也勉强可以接受。
西伯利亚的冬天很漫长,几乎进了九月之后,整个世界就开始被白色侵占,直到五六月份,漫天苍茫的雪花才会化成淅沥沥的雨水,将大地上那一层雪衣彻底洗去。
我永远记得小家伙在冰天雪地里冻得通红的脸颊和耳朵,所以在做帽子的时候,我会特意给他留下两边的垂耳。
“今年的雪貂颜色格外好,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看着费奥多尔打开盒子,我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些许得意:“听说谁能看到纯白色的雪貂,谁就能有一整个冬天的好运呢!”
“是那个男人跟你说的吗?”费奥多尔的手指轻轻划过了白色的绒毛帽子,似是不经意地抬起了眼睛:“我是说关于白色雪貂的事情。”
“……”
不知为什么,在费奥多尔看向我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瞬间的心虚。
这件事情的确是阿列克谢跟我说的。其实我准备的貂绒并非是完全的纯白色,在白色的皮毛中间也藏着几根不起眼的杂色绒毛,在无意间看到这些之后,阿列克谢连说了几声可惜,然后跟我说了那样的话——
于是我便趁着费奥多尔睡着的时候偷偷地把那些杂色的毛都拔掉了。
虽然我没有看到纯白色的雪貂,但用纯白色的皮毛做出来的帽子应该会给费奥多尔带来一整个冬天的好运吧。
我是这样想的。
“那家伙……”轻喃了一句,费奥多尔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反手将装着白色帽子的盒子重新扣好,隔了半天,才对我说道:“谢谢晴子,今年的礼物我也一样很喜欢。”
“哦呀,果然是很暖和的帽子呢——”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戏谑。
我连忙顺着声音转过头去,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即使是感官比寻常人类敏锐很多倍的我也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房间什么时候闯进了新人。
下一个瞬间,木屋的门把手忽然轻轻旋转了一下,紧接着,那扇原本紧关着的门便被外面夹着雪花的凛风直直地吹开了。
我怔了一下,正想去关门,却见门边忽然探出了半张格外年轻的面孔。那是张带着夸张妆容的脸,白色的短发上压着顶同样纯白的哥萨克式的貂绒的风雪帽,两侧还贴心地做成了垂耳的形状——
恰是我方才放在礼盒里送给费奥多尔的那一顶。
而那张脸我也并非完全没见过,就在刚刚,那张面孔才刚在费奥多尔的电脑屏幕上出现过。
“听说这里要召开一场规模盛大的派对,有人担心因为余兴节目准备不足而没办法让所有的观众尽兴——”
顶着风雪帽的小丑向外探出了半个身子:“那——么,不妨容许我来在这片土地上献上一场华丽的表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