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认识她的不少，好几位是她的学生，一见她进来就缩成鹌鹑不敢作声。

吵吵闹闹的考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刘芳满意地点点头，一边拆开卷子一边说：“请大家保持安静，不会做的也不许提前交卷，等铃声响起才能走。”

啊？听完这话，唉声叹气的声音响起，他们还想胡乱写记下，然后早早交卷去吃饭呢。

下面又叽叽喳喳起来，刘芳生气地拍了拍讲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她这一发威，大家都不敢说话了，整个考场只剩下发试卷的声音。

试卷发了下来，霍立秋拉住一看，皱眉起来。前面的选择题还好，做做也能猜出一半出来，后面的答题就难了，她一时半会也没头绪。

平静了一下，霍立秋迅速把记忆中一些化学题目整理出来，果然有几题的题型类似，她小心翼翼地套起来。至于那些不会的，她也没有留下空白，而是能写出多少就写多少，就是不知道对不对，不过她知道以自己的水平，想必正确率不高。

她在这边做卷子，杨致然在前面发愁。考试中间的时候，刘芳出去接了个电话，考场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霍立秋只顾答题，压根没有注意。

突然，试卷与纸团碰触发出“啪”的一声，在寂静的考场里尤为突出。

这一声立马吸引力刚进来的刘芳注意，她的眼神扫了过来，手指一指，对象正是霍立秋，声音尖利：“你给我站起来！”

霍立秋愣住，这好好做的卷子上面哪里来的纸团，她茫然地站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在传答案？”刘芳对差生本就没有什么好脾气，对成绩差还喜欢作弊的人更是深恶痛绝。

这下霍立秋明白了，她这是被无辜牵涉了，就是因为她成绩差，排在最后的考场，所以监牢老师在见到纸团时就下意思地认为她在作弊。

她一站起来，身上的穿着就被刘芳看得清清楚楚。外面那件风衣，她认出是W牌的最新款，她咬咬牙才能给自家的女儿买一件里面的打折款。

“怎么？被捉住就说不出话来？以为自己家里条件好，就无视校规校纪？”刘芳最讨厌这种仗着家庭好就不学习的孩子，更何况今天霍立秋好好打扮一番，一身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话说的就有些严重，霍立秋对这不弄清事实真相就直接下定论的老师不满起来，她也不甘示弱：“老师，这个纸团我都没有打开，你怎么就料定是我作弊？而且，这个纸团压根就不是我的。”没等刘芳说话，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补充道，“考场里面有监控，只需要查看监控，刚才的情况自然一目了然。”

每个考场当然有监控，这也是学校防止考试成绩有争论时的论证手段之一。只不过最后一个考场的监控从来没有被使用过，原因无他，盖因为这个是整个年级排名最末的考场，除非是有试卷的标准答案，不然这些考生就连抄都抄不出什么，毕竟他们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试卷上的知识点到底在书本的哪个位置。

所以，霍立秋的说法也没错，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惹得刚才不小心把纸条扔过来的考生不敢出声、

刘芳没有想到还有人敢跟她顶嘴，她在班上向来说一不二，哪怕最调皮的学生都不敢惹，她一句不合就要请家长，这谁受得住？

气得很，她抓起霍立秋手上的纸团，准备拿下证据看这女生该怎么狡辩。拿过来一看，一张脸青白交接起来。

纸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有会的题吗？”

很好，完全符合这些人不知从何抄起的特点。

怎么不是答案？刘芳没想到里面是这个内容，一时间不好收场。缓了一口气，这才说：“那你们也是破坏考场秩序，记住了，下一次就当做作弊处理。”

说完，把纸团扔进垃圾桶，狠狠地瞪了霍立秋一眼，奈何不在她班，自然也不归她管。

一场乌龙就这样结束，霍立秋没有再说话，她也不想在考场上跟监考老师发生争执，刚才也是没有办法，不想莫名其妙背上作弊的黑锅。她低着头，坐下继续看卷子，闷闷地不开心。

“你看，成绩不好，不仅活不长，连老师的第一印象就是不相信你。”系统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来。

这是系统第一次没有如电脑设定的程序般讲话，声音虽然还是机械式，霍立秋就是从里面听出一丝人性化的语气来。

不管它是什么，但它说的不错。

这一次，霍立秋生出迫切地想要提高成绩的想法，不单单是为了保命。

肖岸没想到会这样，他在霍立秋与两人之间根本插不上话，心知是自己拖累了他，心中愧疚，也不敢再有所动作。

考场里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再做小动作。等试卷全部检查一遍，霍立秋也恢复正常了。她给自己打气，没事的，等以后成绩好了，就不会有人怀疑她作弊了。裴厉不就是吗，上课不听课都没老师管。

不过，她知道，要想有裴厉那样的成绩，不是短短的几个月就能达到。

熟悉的下课铃声一响，考试结束。等刘芳收完卷子一走，大家都冲了出去，好好考完一场考试，坐那么长时间不能走，对这个考场大部分的考生来说已经是奇迹了。

霍立秋拿着书包走在前面，脚下生风，下午要考数学，她想趁中午的时候再看会书。杨致然跟在她后面，楼道里的学生很多，她一时还让不开。

“你叫什么名字呀？”这人准考证收得也太快了，他眼尖都没看到。

霍立秋不出声，一个劲地往下走。

她转弯，他也转弯，他说话，她不理。

“霍立秋。”实在无法，她说出自己的名字，霍立秋走得更快，再上一个楼梯就要到班级了。

“唉，你别走啊。”刚记下名字，杨致然就见她脚步一转要走，下意识地伸手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