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1 / 1)折雨东南来首页

这办法还得继续想,我为此事愁的饭也未吃,十七见我如此,敲进了门,问我何事。    我朝她解释了大概,希望她能帮我出个法子。    十七不愧是十七,脑子转的灵光,同我讲了一个主意。    “若是千乘掌领再去一趟青丘,见一见十荌上仙,演一演曾经之事,说不准儿,十荌上仙就记起来了。”    我拍手叫好,让颜椋给千乘传了信,望他火速去青丘山,将曾经之事再演他个一遍。    我消失之前,可是听十荌讲过,她说千乘化成蛟龙,载着她上了天宇,又突然换回了人身,接住了发愣直往下坠的她。    瞧瞧我们面上装着霸道无理,高傲自大的千乘掌领,还费心整这种玩意儿。    那日用午饭时,我咬着勺子想了想,千乘一甩袖子,飞去了青丘,见了十荌,抚了抚十荌的脸,十荌见千乘如此风流倜傥,定会心里一颤。随后千乘化作一条蛟龙,潇潇洒洒的,托起十荌,与她一起在青丘上转了几圈,十荌定会有所触动。即使十荌想起来片刻的记忆,也是有成效的。    我想着想着,嘴先咧开了。    “终南上仙,您......”若华瞧见了我这幅模样,开了口。    我这副模样定是极丑无比,我收了白瓷勺,擦了擦嘴角,略微有些尴尬,干笑了几声,瞧了瞧清和。    他正看着我,见我抬起头来看他,冲我笑了一笑。    我心一紧。    脸跟着也红了。    匆匆忙忙用完饭,我回了自己的房内,还没将椅子暖热,颜椋又来了。    “终南!快!跟我去趟南海!”颜椋上气不接下气。    “这,去南海作何?”    “十荌闹去了南海!”颜椋见我懵着,才向我解释。    千乘听了十七的法子,觉得可行,风风火火就去了青丘。可不过,我心里想的是千乘去驼人,没料到,千乘到了青丘上空,化了只蛟,就在十荌面前,扫了扫尾巴,又震断了十荌新栽的胡桃树。    千乘尚觉着不得劲,将十荌洞口的挡风石也拖了出来。    十荌站在桃林边,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面生的丑蛟,把自己的新窝扫断,还拖出了自己的挡风石,一只脚上去,将那石块踩了个稀巴烂。随后那丑蛟化作人身,洋洋得意,朝自己吹了吹哨儿,便扬长而去。    十荌气得讲不出话来,紧跟在那蛟的身后。    颜椋看着十荌追了千乘上去,自己又不会水,才找上了我。    “可我水性也不好,不如,在我身上绑一根粗绳,将我自水面扔下去,你在岸上拿着绳子,防止我万一溺了水,寻不着回来的路。”    “我看此计可行。”颜椋点了点头。    “此计不可。”    “万万不可。”颜椋来时未掩门,我们抬头一看,是清和。    “和某路过于此,不慎闻此,实在不礼。但,终南姑娘所说的法子,不可用。南海水深不可测,且靠岸多礁石,万一出了事故,如何是好?”    “那,该如何?”我问。    “我记得,清和水性不错,不知是否愿意帮我们一把,随我们去一趟南海?”    颜椋不说,我也知道,清和水性极好,且讲一句不该讲的,听颜椋要拉我去,我俩水性均不好,我便起了想借此寻清和帮忙的心,谁知颜椋抢先提了出来,顺了我的意。    清和一应:“清和愿尽绵薄之力。”    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就到了南海边上,海面一片平静,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    颜椋在岸上找了棵多杈树,不由分说就躺了上去:“你二人去海底罢,我水性极差,从不敢下水。昨夜未睡足,让我躺在这儿歇一歇,等着你们回来。    我按耐住心里的高兴,装了装样子,叮嘱了颜椋几句,便与清和一同来了海面上。    脚下的水打着浪,望下去都觉得深不可测,我紧张的不得了,等着清和准备好后下水。  未想到,身旁这人,朝我伸出了左手。    我一愣,凑着头上前一看:“你这天纹线,有些许复杂。依老身看啊,感情的路不大好走。”  清和轻轻一笑,直接用左手拉起我的手,紧紧攥着:“和某怕姑娘控制不好,只能失礼了。”  说罢,带着我进了南海。    这几日水温不高不低,一进去,便如同落了山云里,绵绸得不行,我整个身子浮来浮去,一到水里,什么都控制不了了。清和将我拉得极紧,生怕我被突如其来的猛流卷走。我侧着身子望了望清和,他的眼睫上还附着些微小的气泡,随着潜入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些气泡逐渐消失殆尽。    清和的头发就那么飘在身后,自然,也有几缕不听话的,拂到了脸跟前,有时挡住了他的眼。清和在水里,眉眼带着笑,小心地抓着我的手,生怕将我弄疼,有鱼群自他身旁擦过,清和侧了身子,为鱼群让了道儿,再翻过身来。浮着的头发与白色的外袍都随着身体晃了几下,他这模样,像极了鲛人。与海水相伴,散发着靛青色的甘冽。    清和手里的温度逐渐与海水融为一体,在水里过了一层浅色,他的脸也比平日好看了半分,或是我已有近半个月未好好再打量打量他,总有些想这张脸了。我看着他,看得呆过去。一阵猛流袭来,我都不知,不小心松了清和的手,被猛流带错了方向,仍还在发愣。    等回过神,才见清和朝我潜来,我才发觉自己与那只手断了联络,我急得不行,用力往前游,只想再握着那只手,其他的都没有多想。    怕是在水里泡久了,海水进了脑子。我用力过大,直接撞进了清和的怀里。    在水里,什么都是轻飘飘的,我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撞进去了就不想出来。    清和撕了一条白布,将我俩的手紧紧绑在了一起。    我继续装糊涂,即使绑了手腕,还握着他的手不放开。    他也将我扣得紧实。    我有些心虚,我是假糊涂,清和恐怕是真糊涂。    终于到了南海宫,清和还未将那布条解开。    我便跟着他,来到了殿门口。    千乘之前同我讲过,他与南海的那群人,在南海宫修葺时,还产生了极大的矛盾。他不认得什么良金美玉,见那些人搬了晶石来,还纳了闷,拉了一位鲛人,问了问这是何物。    鲛人笑他无知,千乘丢足了面子,归根结底,还是怪我山里太穷,没领着千乘见见世面。    这宫殿修的晶莹剔透,我一见这么豪华的宫殿,都忘了来此为何事,拉着千乘上前,仔细摸了摸晶石殿门,再端详了好一阵门口放置的蚌珠。    清和也不嫌我丢他的面儿,任由我闹腾。    我正选着偷偷摸摸将哪一颗蚌珠拿去,突然殿里震了几震,方才想起来此是为何事。    “我们先进殿里瞧一瞧,看看他们是否在里面。”清和给我提了个醒。    “好!”我急忙抓了一颗蚌珠塞进兜里,与清和进了殿里。    南海宫殿里十分宽阔,装饰得金碧辉煌。殿中央围着一方池塘,一个蚌精从里面探出了头,瞄了瞄我和清和,也没有说话。    我四处望了望,白玉与晶石数不胜数,千乘整日在此,也不怕被这些闪瞎了眼。    我拉着清和站在池塘边上,问了问蚌精:“你们千乘掌领现在何处?”    蚌精也是个老实的蚌精,指了指侧门:“掌领被人追着,去了园子里。”    我听后,急忙一转身,手还与清和绑在一起,力气过猛,勒得生疼。清和见我皱眉,伸手帮我解下布条。    他的手指不经意碰到我的手腕下,凉凉的,痒痒的,我身子向后倾了些,清和也察觉到了,乱了阵脚,解了半天。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我俩去了侧门外的园子,果不其然,一开门,就见园子里十荌拿着片瓦,正要直冲冲地朝千乘扔过去。她见我与清和进了园子,正在千乘身后看着,十荌愣了愣,停了手,问我们为何来此。    我立刻上前去抓了她的手:“莫气莫气,你先别打他,纵然他犯了大错,可光凭武力,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千乘一回头,看见清和也在:“清和上仙!”说罢,便跑着躲到了清和身后,害怕十荌再朝他出手,他舍不得打十荌,只有躲的份儿。    十荌闻言,看了看清和,再看了看我,一脸坏笑,我拉了拉十荌衣角,朝清和解释:“这是青丘的十荌。”    趁着十荌同清和问候时,我偷偷抢过了十荌手里的瓦片,拿着瓦片,心里不解,待十荌与千乘讲完话,我开口问了问:“这瓦......”    十荌指了指身后:“我将他的寝房拆了。”    我朝后一看,一片废墟,与南海宫格格不入,最为重要的是,这寝房的建材,并非什么晶石,而是砖瓦。    清和也有些疑惑,问了问身后的千乘:“莫非是从陆上搬来的砖瓦?”    千乘点了点头:“我不大喜欢那亮堂堂的殿堂,还是这砖瓦屋子适合我,就运了过来,盖了座寝房。”    要盖这屋子钱数也不小,我问千乘钱从何处来。    千乘一笑:“用晶石换银两太磨蹭,所以我当初直接向武罗神写的欠条,借了些银子,那欠条用的还是你的名字。”    我捏了捏刚偷来还未捂热乎的蚌珠,把瓦片还给了十荌:“你继续打他,往死里打。等你打累了,换我来打,我也打累了,就换清和来打。”    清和勾了勾唇角,问千乘为何会挨打。    十荌抢了话:“我今日在桃园歇息,就见这人无缘无故地来砸了我的窝!”    我顺了顺十荌的背:“你也将他的屋子砸了,让他给你认个错,这账本就一笔勾销,如何?”  十荌瞪了瞪千乘,我朝千乘挤了挤眼:“千乘,你知错了么?”    “不知。”    好,你不知,你不知个蛋子不知。    “你瞅瞅他这副态度,他毁了我的窝,还砸了我的挡风石,怎么一笔勾销?最起码也要赔一个挡风石给我。”    “赔了挡风石这事也不能完。”十荌越说越气,又加了一句。    十荌被砸窝在先,有理有据,气势十足,我见她这模样,恐怕再与千乘争论数十个时辰都不乏累。    “你先消消气,十荌,我们不与这倔龙计较,先回安云山,列个单子,看看要让他赔多少钱财。再拿着单子来,让他如数奉还就是了。”    千乘还想反驳,刚准备启唇,我皱了皱眉,瞪了一眼他,他才一脸不乐地合上了嘴。    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一阵,十荌终于肯跟我们回安云山,千乘那傻蛟见我们要回去,拉了拉我的衣袖,将我拽到一边,一脸焦急:“你为何让她回去?万一她要是不来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现在将她接回去,明日她一人绝对乖乖来了你南海。”    “此话当真?”    “当真。”    十荌是个极看重相貌的人,我本想着,等回去之后,她便会不好意思地告诉我,那千乘掌领长得还挺过眼。    谁知刚出了南海,十荌就开始念叨:“其实。”    “其实?”    “其实抛去他在我青丘做的这些事,光看长相,他长得还人模狗样的。可他这性子太差,哪个姑娘能受得了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