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戒指?她洗手的动作顿住,哪来的戒指?
身后高跟鞋声音响起,打断了商茶思绪,没听到一般,挤了洗手液继续洗手。
陈婉故作惊讶的声音:“咦?这不是茶茶么?”
商茶手都要洗到发泡了。
对方挑剔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肆无忌惮地撇嘴:“茶茶,好久不见啊。刚刚看你额头上有伤,难不成温总弄的?别放心上,温总那样的人有点特别的癖好,也是情有可原嘛。”
她说话娇滴滴带着笑,却像漂亮的毒苹果,不加掩饰地藏着恶意嘲弄。
伤?商茶抬眸,洗手间椭圆形镜子里,自己额头一块淤青破皮的擦伤,像是在哪儿摔的。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抽纸擦干手,转身看着这位自己从没放在眼里的竞争对手,嘴角勾了勾。
学着对方娇柔的语气笑:“婉婉怎么这么清楚呀?看来陈总癖好也不少嘛。”
陈总是晨娱的高层之一,当初他将陈婉塞给季然,在这个浮华圈儿里,这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
商茶扔掉纸巾,慢悠悠地错开陈婉,出了洗手间。
陈婉果然脸色难看起来,有什么好嚣张的,嫁给温谨言不还是过得不好。不甘心地追上和商茶并肩走,瞅着她额头上的伤,故作关心:“茶茶怎么会在公司?”
商茶懒得搭理,对方掩嘴惊道:“难不成你和温总的传闻是真的?真要离婚?”
她停下脚步,正要开口,前面就响起一道散漫却冰冷的声音,“我的家事不劳陈小姐费心,倒是晨娱该换换血了。”
身在娱乐圈却不知道什么叫做传闻,可不是一个合格的艺人。
陈婉面色一白:“温……温总。”
商茶抬头,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晴,阳光从走廊末端照进来,男人逆着光走过来,漆眉星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们,与生俱来的睥睨傲慢。
大概是来晨娱应酬,黑色的西装,深蓝色条纹领带,一双斜挑凤目不怒自威,张扬散漫中夹杂着几分锐利。
他目光落在商茶身上,眼底藏着审视,缓缓开口:“过来。”
语气漫不经心却不容拒绝。
商茶敛眉,看到陈婉难堪的脸色,才知道是叫的自己,不禁警惕起来。陌生男人叫她过去她就过去,那不挺奇怪?
两人气氛如此,陈婉幸灾乐祸快要写在脸上,商茶果然日子不好过,外人面前都如此,私底下还不知道怎样呢。
她有心想借机攀上两句,对上男人的目光,却灰溜溜地改口:“温总,我还有个拍摄,就先走了。”
男人眼皮都没抬,目光落在商茶身上。她难堪又隐着嫉妒,狼狈离开。小道消息说温氏马上要收购晨娱,她哪敢触怒。
温谨言年纪轻轻,在工作上的手段可谓是杀伐果决,那一双看似漫不经心的眼里,暗藏着一点就着的狂风骤雨。陈婉纵然有别样心思,被这样的人一看,也什么都不敢有了。
连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都显得没什么底气,错乱无章。
声音逐渐远去,灯光明亮的长廊里,只剩下两个人,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对而立,擦得透亮的地板上拉着长长的扭曲的倒影。
长廊两边的墙壁是不规则的凹凸设计,上面镶嵌着晨娱当红艺人的电影或剧照,商茶没注意那上面有不少她眼生的面孔。
温总?商茶眼睫微动,这就是陈婉口中的温总?她知道他,温谨言,温氏掌权人,跺一跺脚都能让吴城商业界来个泥石流,他们之间可没有任何交集。
眼皮突然跳动两下,据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心底没由来不安。
温谨言抬腕扫一眼,语气懒散:“你还有两分钟。”
商茶迎着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忽然笑了声,拖着腔调:“温总真有闲心,时间这么宝贵,理我这种小人物做什么?”
不管因为什么,她可不喜欢仰着人鼻息说话。
刚刚他给陈婉说什么?家事?
幸好这里是晨娱内部,不会出现狗仔,不然就这俩字都能给她安排一步连续剧的绯闻。就算没有狗仔,也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公司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自己又热度正高,外面可都盯着她。
过完嘴瘾,她若无其事地路过男人身边,擦肩而过时却突然被拽住手腕。那掌心的温度和其人一样张扬,灼烧在皮肤上不容忽视,从手腕处蔓延开来渗进四肢百骸,生生烫到心底。
莫名的气氛,不算宽敞的空间内,周遭空气都变得焦灼起来。
温谨言稍稍倾身过来,不耐的目光落向她额上的伤,在她耳畔缓慢道:“温太太摔着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别乱跑。”
看上去关心的话,却因尾音上扬,显出几分莫名的讥讽。
温太太?
摔倒?
裹着热气的呼吸,顺着耳窝往里钻,嘲弄中也不忘揉着暧昧。
脑子里却跟浆糊一样,奇奇怪怪的事情搅和在一起,商茶面上不动声色,脑袋像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暗地里较劲儿往回抽手,却纹丝不动。
略顿,他直起身:“我让陈河送你回家。”
回家…商茶骤然一怔,突然想到她出来的那个地方,并不是她家!之前头昏脑涨竟没注意,她家哪有那么大,可她身体的习惯却好似在那儿住了很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