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勾起唇角,这才对嘛,早就该帮我治伤。
行至一步远的地方站定,弯下腰看他,“我不该留这儿陪你等死,壮士好自为之,我先走一步。”
嗯?
看着她转身,嘴角还有未及时收起的嘲讽,知晓这姑娘不是那些一看到自己脸就没了理智的姑娘,“且慢,外头天黑路滑,山路难行,姑娘还是……”
在此暂宿一晚,这几个字还没落地,他看见三七拎着药篓又坐回了原本的地方,完全没有要走的意图,显然自己是被她耍了。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三七嗤笑出声,想让自己给他治伤,还一副高高在上,危言耸听的仿似只有给他治伤才能安全下山似得。
方才走近他,观察到他的伤势很重,从他口述中知晓已在此地困了一夜,且现下还发着烧,能这样强撑着佯装伤势不太重的和自己说话,倒也是条汉子。
男子算是看明白她了,聪慧、还狡诈,“我求,你就会替我治伤?”他清楚眼前的人可没这么好说话,求了也没用。
果然,三七摇了摇头,说道:“我若是你,现下就闭上嘴养精蓄锐,看看能不能撑着一口气等到救兵,比指望我这个过路的稳妥。”
他的这身穿着,非富则贵,有人追杀,也定有些护卫,该是两方人马皆在找他吧,只看谁能先找到他!
男子瞧着她,果然很聪慧,且还铁石心肠,她明明猜测出自己身份不简单,若是此刻出手救治,显然可以讨得一些好处,却也不为所动。更紧要的便是眼下就是自己死在了她面前,估摸着她也不会管自己,半点儿医者仁心的做派都没有,连伪装都懒。
“见死不救。”
“嗯!”
“……”
知晓求她无用,便也不再说话,但怕自己昏倒失去意识,即便眼前的人不害自己,万一那伙人来了,自己好歹也能殊死一搏,总好过死得无知无觉。
不想昏睡,便只能强撑着找些事儿做,太废力气的做不了,便只能靠着山壁边——拔拔草。
山洞里有些潮,靠着山壁的地方少不得有些苔藓和杂草。
拔了几根,发现手边有一根草似是比其他的要大一些,伸手捏住……
“别动。”三七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原本只是想看此人能撑到何时才晕,谁知竟看到自己缺的最后一味草药就在他手边,此刻根茎就捏在他的手里。
男子看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反应过来这个医女该是想要自己手里的东西。
既然她有想要的东西,那便是再好不过了,“想要?”
本以为她会稍加掩饰一下自己的心思,免得被自己拿捏住,谁知她却十分坦然的说道:“确实如此。”
“真是不巧,它在我的手里。”男子挑眉看她,谈起了条件,“除非你替我治伤,想办法带我下山,我就把它给你。”
三七换了个坐姿,手肘支在药篓上,不为所动,“等你死了,那便是我的,比起治伤,还要带你下山,还是等着比较不费力。”
说着,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好似他快死了一般。
油盐不进的小丫头,有趣,甚是有趣,“我若死了,死前也定毁了这株草药。”男子的手轻抚着根茎,一副随时会拦腰掐断它并揉烂了吃进肚子,半点儿不会留给她的模样。
三七不怒反笑,眉眼弯弯,手肘轻抬支到自己的腿上,手掌撑着自己的腮帮子,笃定的说道:“你不会这么做!”
“哦?何以见得?”男子看着她的笑,和先前的嘲讽与不屑的轻笑不同,这次的笑容很是娇俏,却让他闪过一种不详的预感。
“因你没有机会。”三七轻轻的说着,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扑通”一声,男子昏了过去,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施施然的站起身,仿佛将他迷昏的人不是自己,走至草药边,将它小心翼翼的连根挖出来,生怕伤着根茎就折损了药性,“看吧,说了你不会这么做。”
把草药妥善放进药篓,才垂眸看着倒在地上无意识的人,“算你命大,即是从你手里拿的草药,便替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