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贴身侍卫,虽说莫风华觉着信得过,可能白逸轩也信任他们,不然也不会让他们贴身,只是三七信任的也就一个枸杞,更何况找毒源这种事情,自然是要找懂医理的。
也没和他们说是来查毒源的,只说是来给白逸轩诊脉的。
脉象稍稍平稳了一些,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药缸子里养出来的一身血在风露丸上头还真管用。
外头天冷,三七心疼枸杞,便吩咐在屋里找,自己则到外头转转。
听雨院并不太大,进院便是一片竹林,院中有一石桌,桌旁有一池子,石壁上化开的雪水蜿蜒而下,流至竹节内,盛满水便倾斜着敲击底下的石块,发出“哒”的声响,在这里坐着倒是特别容易静心。
廊下摆着些盆栽,里头种的不是花草,倒是一些常见的草药,闻着凝神静气,但是她没想到除了这些,种的最多的是三七,开着红色的小花,在白色雪景下的翠竹林里分外好看。
三七和枸杞本就是药材的名字,小时候三七问过爷爷为何给她取这个名字?爷爷说想着取名的时候正好在磨三七粉,就顺口取了,相当的随性。
到了给枸杞取名字的时候,爷爷让三七想,说这是你弟弟,你得照顾他一辈子,名字当然是你来取,三七正喝着枸杞泡的茶,名字便这么订了下来,还真是什么样的爷爷就养出了什么样的孙女。
想起陈年旧事,三七仿似明白过来爷爷为何订了婚约,估摸着就是心血来潮,想到哪儿也便做到哪儿。
她看着红色的花,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他们不过是在儿时见过几次,就连话说得也都不多,婚约之事,她是前些日子才知晓的,对此事并无太多看法,只觉得自己该如爷爷那般活着,平日里在翠华山住着,若是想到去哪儿便去,而不是拘在这深宅大院里。
但是,他似乎很看重这门婚事,等找出治好他的法子,再同他说,命和婚约,孰轻孰重,又不是傻子。
三七在院子里有些走神,屋里的枸杞走神的更厉害。
他确实翻找了一阵,东摸摸西闻闻,只是这屋里都是书册,真瞧不出来哪儿有毒?
找累了就该歇一歇,想着还没好好看看未来姐夫,索性跑到了他的床边。
嗯,长得真好看,老头子眼光不错嘛!虽然身子骨弱了一些,要是能治好,就看看他对三七好不好?若是好,便按老头子的吩咐,帮帮他。
站在床边看不清整张脸,将鞋子一脱就上了榻,趴到了他的身上,知晓未来姐夫的身子不好,自然不敢压着他,要不然定是一屁股坐他肚子上好好瞧清楚。
嗯,这皮肤也不错,比三七的更软,滑滑嫩嫩跟自己差不多。
枸杞笑得像个去青楼找姑娘的急色鬼,小手在白逸轩的脸上又是摸又是揉的。
白逸轩有些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脸上似有软软的东西,暖呼呼的,还有些痒,有这些感觉之时,他知晓自己又熬过了一关。
睁开眼,看到一张唇红齿白的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哪里来的小娃娃?想来自己该还是在梦里!
“你醒啦!”说话脆生生的,难掩兴奋,一点儿都没有爬上人家床偷摸被抓的窘迫,小手摸上他的额头,“嗯,不烧了。”似模似样的搭上他的脉,“脉相好了点儿。”
白逸轩觉看着小娃娃爬下榻,嘴里嚷嚷着往外跑,“我得去告诉三七,你躺着不要乱动。”
三七?
果然是在做梦。
“三七,三七,他醒了。”
“我给他把过脉,好一点儿了呢!”
“你快来看,三七!”
即便是梦,能见到她也是好的。
随着小娃娃开门出去,屋子里灌进了一阵冷风,让他清醒了一些,也让他觉着真实了一些。
强撑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似有千斤重,这不是梦!
着急下榻,胸口有些闷,他撑在榻边喘了会儿,连衣裳都顾不得加,穿着内衫慢慢地走出去。
院子里的侍卫方才都被三七遣退了出去,他醒了子书他们不在身边,让他又觉得是在梦里,强撑着走到门边靠着,就看见一个人抱着刚才的小娃娃正从院子里走过来。
穿着青色的棉服,清清瘦瘦的却分外精神,身上沾染着雪花,湿漉漉的,比初见时那浑身滴水的狼狈样子好了很多,那张脸依稀找得到儿时的影子。
是她,真的是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