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上心头,纪瑜再也顾不得那么多。
“赶快放开我,不然到时候我带人来缴了你这土匪窝。”
太平盛世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腔热血的纪瑜自然是看不到男人的面色因为她不识天高地厚的宣言又阴沉几分。
这一次,男人不再捏着她的下巴,而是五指穿过发丝把纪瑜的头往后扯。
发丝连着头皮,像是被要扯掉一般,钻心噬骨的疼。
纪瑜耐不住摧残,眉间的距离愈发紧迫。
恍惚间,她好似听见那个男人在给手下的人下达命令。
“去给我端一盆水来,加冰的那种。”
“是。”
一个黑色的身影急速从眼角划过。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盆冒着冷气的蓝色水盆就被摆在了面前。
“听说你怕水?”
男人泛白的手指探入水里,不足几秒便能够感知到皮肤绽裂的前兆。
原以为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谁知一字一句处处针对的是纪瑜她自己。
纪瑜怕水的秘密已是人尽皆知,落下这一致命病根的起因是小时候的那场意外的落水事件。
要不是抢救及时,纪氏集团的纪瑜只怕是会永久沉默于纪家发展的长河中。
事故发生后的几年,纪瑜再不敢靠近深水的地方,每每站在游泳馆贴有白色瓷砖的水池边。
看着随风起伏的粼粼水面,她就感觉周围的空气在同一时刻凝结。
震耳欲聋的声响再也听不见,绚烂缤纷的景色也无缘见面。
肺里的空气被一点一滴的抽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几年说是纪瑜人生中最昏暗的时光也不为过,每当家人结伴戏水游玩的时候她只能借口说身体不舒服呆在岸上背对着他们。
欢笑夹杂着热闹,她却什么也感知不到。
后面长大些,家里人带着她四处求医。
结果给出的诊治都是心理出了问题,得她自行调节。
原以为纪瑜就只能当只旱鸭子,家中父母也放弃了抵抗。
好在后面有纪瑾的不懈努力,带着她克服魔障,只要纪瑜潜意识里觉得生命没有受到威胁,那下水都不成问题。
思绪渐渐被男人冰冷的指尖带回,他的想法已经被纪瑜猜到了十之八九。
纪瑜轻嗤:“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若是放在以往,纪瑜定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别给对方造成心理上的压力,可现在她不得不做一回道德捆绑。
她不擅长赌博,却被逼着做一回赌徒。
要是对方还人性未泯就会绝不会使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对不起,我就是因为没本事才会欺负女孩子。”
男人的话断了她最后一丝念想。
下一秒,纪瑜便被强按着脖子叩击装满水的盆里。
紧接着,不计其数的水分子汇成洪流争先恐后的钻进她的鼻腔。
一瞬间,多年前跌进养鱼池里的记忆再度浮现。
此刻明明没有鱼草的腥臭她却也能在水中尝到一丝血的腥香。
纪瑜拼了命的在水里挣扎,男人死死按着住她的头不放。
时间在这一刻也都停滞了下来,伴着纪瑜以命反抗溅起掉在地上的水珠。
一滴一滴,缓慢的前进。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又像是过了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