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野梦我乘着电车离开了新宿。
现在不是上下班时间点避开了人流高峰期,电车内部没有特别拥挤。但由于从新宿出发到站的距离不远,她便一直站着。窗外的景象飞速闪过久野梦我也没仔细看,只记得是白白绿绿的一片。
这站是米花町。
不需要下车的小姑娘抓着扶手站得很稳,车上的人潦潦草草地离开了站台的人又散散乱乱地上来了。
久野梦我抬头瞥了眼周围,没什么目的,就是心血来潮地随便看看。谁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就看见了在一群日常装扮中格外扎眼的两件黑色大衣。
凭借着其中一件黑色大衣主人那极其罕见的一袭银色长发,久野梦我确定他们正是先前在新宿狭窄楼梯内偶遇的那两位男人。
不知道名字不知道身份。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很危险。
常年混迹于里世界和灰色地带的少女对于非日常的气息十分熟悉,她甚至能感受出,同一节车厢内那两位打扮的跟人贩子一样的黑衣男子所散发的气息比起她所认识的那些黑手党都更加的冷漠。
尤其是那位银色长发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再露骨不能且冷漠到极致的危险。
整节车厢,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几十个人。每个人神色各异,目光落向各不相同,各色的瞳孔涣散又聚焦。没有人能知道仅在视线扫过琴酒和伏特加的那一瞬间久野梦我内心就下了如此论断。而琴酒和伏特加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简单剖析了一遍,她又已经不紧不慢地收回了目光。
一点点积累起来的生活经验和常识告诉久野梦我盯着危险的陌生人太久是件不合理的事情。失态是一方面但比起失态更多的是担心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危险就危险吧。
她见过那么多人就没哪个不危险。
……只要别突然在车上掏出手枪说打劫什么的就行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久野梦我摸出了耳机塞进耳朵开始听歌了。无聊的时候总需要做些什么打发时间,眼下明显听歌是个不错的选择。
很多人听歌听着听着就会情不自禁地哼上两句,但久野梦我不会。
原因很简单,她调不准。
久野梦我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还是转生来了这个世界后。她也忘了以前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谁曾经说过,实验室的生活就和她念白式的唱歌一样乏味,那人应该是没有恶意的,说完后围在一起的孩子也哈哈大笑,但久野梦我在那之后就再也没唱过。
倒也不是玻璃心,也没想着责怪谁毕竟她连说那话的人都记不清了,就是单纯地想着唱不准就不唱了。
反正对她来说也是很轻易的改变。
久野梦我歌单的歌大多调子舒缓,现在是首英文歌。她没看词,手握着手机插着口袋,但还记得这句完整的歌词应该是什么。
“eannenell”
翻译过来也不是什么积极的话。
唱这首歌的是个男歌手,她也不记得名字,只知道声音干净咬字也清楚,正唱到“en”。
倏地。
耳机线被不知名外力轻轻扯了一下,直接掉落搭在了她的右手臂,紧接着便是肩上一重,脖子一紧。
久野梦我微微垂眸,都不用回头看那人的脸,只根据他从黑色袖口露出来的雪白绷带便足以判断身后究竟是谁。
还真是annenell。
她想。
少年蓬松的短发蹭过她裸露的脖颈,丝丝痒痒的。
“好久不见呀,小久野”
毫无疑问的。
太宰治。
米花的下站是并盛。
久野梦我本来不该这站下的,但是鉴于突然冒出来的太宰治,她就选了最近的站台下车了。
“好久不见,小久野有没有想念我?”太宰治惯性的阴郁气质一扫而空,眉眼都写着说不尽的喜悦,他笑弯了眼睛,嘴角的笑容阳光纯粹。
久野梦我一脸冷漠:“我就没有想起过你。”
太宰治故作失落:“呀,这个回答真让我伤心。”
久野梦我:“……”
不管多久没见,太宰治都是戏精本精没错了。